色,發現自己居然會因為急於報仇而早到了一個更次,心中暗自嘲笑自己,卻又想著報完仇後便能和阿朱一起隱居塞外過那放馬牧羊的悠閒生活,江湖的種種便隨風而去吧。
此時夜色黑的嚇人,雨聲將周圍一切的聲音籠罩其間,蕭峰毫不畏懼就這樣傲然的站立在橋頭靜靜的等待,忽然緊閉的雙目中閃過一道耀眼的精光!
對面有人來了!
抬眼望去,小鏡湖方向走來了一人,方面長袍正是那段正淳。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一切即將終結,蕭峰還是問了一句,卻不想此人又哪裡是那個段正淳,自然是說出了雁門關的事情來,卻也讓蕭峰再無懷疑,心中即使很是欣賞這等豪邁灑脫之人,卻又不得不出手擊殺,道了聲:“得罪。”一掌降龍掌已經打出,眼前這人毫不招架,掌力臨身,眼神中居然沒有一絲的怨怒之色,反而是那絲絲的情意和不捨。這時一道閃光從天際劃過,正將這段正淳的雙眼照亮。
這要是一般人這一剎那間根本看不清楚,但蕭峰是誰,僅僅是憑藉著閃電帶來的一瞬間的光芒依然清晰的看見了段正淳的眼神,心中疑惑,手上不自禁的收了一份力道,本來十成十的見龍在田打到段正淳的時候卻只有了八成的力道。
但降龍掌法又豈是這般好相與,掌力之猛配合天地之威,這人又沒有擋駕之心,掌力襲身立刻被打的臨空飛起,蕭峰卻是暗道一聲:怎麼會這麼輕鬆?卻是因為段正淳好歹也是大理的王爺,武功深不可測,哪裡有可能如此輕鬆的被自己解決。
蕭峰中午的時候見過段正淳,自然知曉對方的身形體態還有出招動作,無一不是高手風範,而眼前這人彷彿就是來送死一般,兩人如果不是長的一模一樣幾乎就是兩個人了。忽然心中一顫,蕭峰莫名的覺的一陣害怕,急急的一個縱身來到段正淳身邊。
卻看見倒在地上的段正淳的肩頭不知怎麼的塌陷了下去,這本來不過是脫臼斷骨一般的事情,但此時大雨淋頭,霹靂劃過,蕭峰卻是瞧得清楚這肩頭軟軟的根本沒有一點骨頭脫臼或者骨折的模樣。急急的用手在段正淳臉上一抹,入手的卻是一團爛泥,藉著閃電之光,蕭峰驚撥出聲道:“阿朱,怎麼是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蕭峰彷彿一下子脫了力氣,跪倒在橋頭喃喃說著,雨水打溼了他的臉,卻不知是雨還是淚。
只因為蕭峰心中清楚,自己的這一掌哪裡又是阿朱能夠承受得了的,換上一個人如此不閃不避不招架那也是重傷的下場。縱使是丁一如果不用真氣護體硬吃蕭峰的這一掌,那也必定是受傷頗重。手指顫顫巍巍的搭上阿朱的脈門,感知到對方越來越虛弱的脈搏,這頂天立地的漢子終於帶著哭音道:“為什麼?怎麼會?你為什麼?”
阿朱斜倚在橋欄杆上,身子慢慢滑了下來,跌在蕭峰身上,低聲說道:“大哥,我,我,好生對你不起,你惱我嗎?”
蕭峰大聲道:“我不惱你,我惱我自己,恨我自己。”說著舉起手來,猛擊自己腦袋。
阿朱的左手動了一動,想阻止他不要自擊,但卻哪裡有那力氣,根本提不起手臂,只能低聲說道:“大哥,你答允我,永遠永遠,不可損傷自己。”頓了頓,好似在積攢力氣一般,現如今的她說話也是要耗費許多的力氣,又低聲說道:“大哥,你解開我衣服,看一看我的左肩。”
蕭峰和她關山萬里,同行同宿,始終以禮自持,這時聽她叫自己解她衣衫,倒是一怔。阿朱道:“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我,我,全身都是你的。你看一看,看一看我左肩,就明白了。”
蕭峰虎目含淚,聽她說話時神智不亂,心中悲哀卻又尚存了萬一的指望,當即左掌抵住她背心,急運真氣,源源輸入她體內,盼能挽救大錯,右手慢慢解開她衣衫,露出她的左肩。天上長長的一道閃電掠過,蕭峰眼前一亮,只見她肩頭膚光勝雪,卻刺著一殷紅如血的紅字:段!
蕭峰那日在屋中雖然沒有去看阿紫的肩膀,但也聽見他們的說話,此時又見阿朱費盡全力從脖頸間掏出那金鎖片,心中自然已經清楚,當下怒吼幾聲,他心知已經猜到了阿朱為什麼要這樣做。
耳邊聽見阿朱喃喃的低語,,居然是因為擔心他殺了段正淳會遭大理的報復,他們有六脈神劍這等神奇的武功,阿朱擔心蕭峰抵擋不住,所以為自己的父親是一說,但真正的卻是因為擔心蕭峰才會做出這等事情。
蕭峰怔怔的聽著她說話見她臉色泛過一絲潮紅,顯然是迴光返照的模樣,當即心頭一凜道:“你不能死,我不允你死,我們還要到雁門關外騎馬打獵、牧牛牧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