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就憑這一點,他無疑是上路的正牌貨。
當然,這也是這位劉房開命裡有時終須有的事,雖然他只官居“四命”。
北周仿效《周禮》六官之制,官的大小分為“九命”,“一命”最下、“九命”最尊。
這個官制中,以大冢宰卿為主官,官階“七命”,而小卿正中間還隔大冢宰以下的卿正上、中大夫,所以他官居“四命”,也只能算個人事部副部長,不能算是命大。
和與他同來的御正中大夫顏之儀相比,這位房開老闆,實際上要官低一級。
但他可以只離皇帝一步遠,比顏卿正要多靠近了那麼兩步,這就夠了。
顏卿正雖然不能走在劉房開的前頭,但此時,他卻走在了其他所有大臣的前面。
不過,他的想法,與劉房開並不一樣。
在當時的北周,卿正的職責主要是起草詔令、參與決策,由於“朝政機密,並得參詳”,地位非常重要,要不然是不會讓他顏卿正,有如此顯眼的靠近皇帝身邊的機會。
在劉房開的想法中,這個重要的機會,實際上,事關一個重要的房開專案。
這是不是劉房開在這個短暫的時間內,以他非比尋常的、敏銳的商業腦袋,構思出來的,不得而知。
雖然後來他確承包了這個專案。
而那位已經說不出話來的現房東,其實正中了劉房開的意。
說不出話來最好,說不出來,就可以由別人來說,至於是否忠實於原話,那是無據可查的,所謂死無對證,就是這個意思。
這人怎麼會這樣?
這與劉昉的身世有關也無關。
其父劉孟良,為大司農,是掌管絹帛麻布和貢賦的官,屬六卿之一,並且是隨周太祖宇文泰創立北周的功臣。
因此,這位老兄就是所謂的“八旗子弟”,官二代,因此,他比起姓顏的來說,雖說官小一級,卻排位靠前的。
這是老子英雄兒好漢的官場血緣定律。
而那位屈居第二的顏之儀(公元523年—591年),字子升,琅邪臨沂人,即今山東臨沂縣人。
雖然其是晉侍中顏含第九代孫,在晉以後,侍中曾相當於宰相,但要論做官的血統關係,實在是有點八杆子打不著。
要說靠得最近的,是其祖父顏見遠,曾任齊御史治書,但那只是主要負責糾察朝會遲到、穿錯衣服,不排隊等事的不起眼的官,因此祖上的這點顯赫,是不好拿到桌面上來顯派的。
不過,這顏家盛產讀書人,其兄是大學者顏之推,若對此人不熟悉,那麼對在此以後的顏家後人中,那位有名的唐代書法大家,兼抗擊安祿山的英雄,文武全才的顏真卿,就不能說是陌生,因為現在小學生練書法,臨這位大書法家的帖,是必修課。
而要說顏見遠老人,此時當然沒有見遠到,幾十年後,他的孫子,這位顏書呆,官大一級,卻是氣短一分,跟在紈絝子弟劉昉老闆的屁股後面,被弄得滿頭是汗。
不過,世事難料,後來劉老闆本來搞發了,卻很快就讓新房東看出他不是什麼好鳥。
其大難臨頭,要怪就怪他爹替他取的“昉”字這個名,沒想到成為害了卿卿性命的理由之一。
所以說現在有專門幫人取名字的生意,且以易經為根據,就是為了防止類似錯誤的發生。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是不是前幾天的那次皇上召見,才讓劉小卿決定搞房開的,不知道,轉出這個做生意的念頭,是有點來歷不明。
那次召見後,他們一起來出來時,對那位顏同志,劉房開本來他想叫一聲同志,但這人卻什麼話也沒說,先自走了,把他一個人丟下,這一走,看來同志是叫不成了。
要說皇帝出事的那天,天氣實在太熱,這才五月份,是有點不太正常。
周宣帝宇文贇,也就是贇哥,讓太監們起了聖駕,前往他的夏宮,取名天興宮,避暑消涼。
卻不想在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不了床了,說是病了。
誰也說不清楚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宣皇帝卻突然喉痛起來,於是只能匆匆還宮。
而對於得了什麼病,大概只有贇哥本人心裡最清楚。
他可能腦袋中閃過的念頭是:怕是大限到了。
於是召小御正劉房開,中大夫顏之儀,同入臥室,說是要擬囑後事。
這樣的事,確實非同小可,當時就把這二人嚇得渾身哆嗦。
劉小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