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看著毫無反應的四阿哥,溫紫只覺胸口壓抑地連抱起寶寶都有些吃力,不由使勁兒將暉兒裹在懷中,輕輕照他額上吻了口,悄聲說道,“四爺,我先送寶寶回房,你等我……”
“秦順兒。”不再似昨晚那般平靜的低語,聽在四阿哥耳中漸漸有絲心疼;起身輕輕攬住溫紫的雙肩,他雖未對她有所回應,卻抬臉看向房門,淡淡喚道,“送大阿哥回房。怎覺著說話像是有些著涼?夜裡莫讓奴才們再給他扇風了,屋裡的冰塊也撤下。多備些溼巾夜裡給他拭汗就成。”
“平白惹暉兒擔心又是何苦?”笑顏如常摸了摸弘暉的小臉,待得屋內只剩下他二人,四阿哥才低舒一口氣用了溫紫踱去桌前,鬆開手低低說道,“怎麼?不高興了?昨兒怎的毫無怨言?”
“我以為……”緊緊將四阿哥剛即離開的大手攥會掌心,溫紫扳起他的面龐正對著自己,輕聲說道,“胤禛……我以為,你只是多了個女人。就似府上的嫡福晉,側福晉……我以為日後不會有何不同,我以為……”
“你以為?”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四阿哥緩緩翹起唇角凝視著溫紫,淡淡說道,“晚了……此事,已成聖命……”
奔波一天,又被昨夜溫紫不鹹不淡的反應折磨整日;其實雨中忽見年氏的那絲心動,已悄然轉淡。只是下朝就已向皇阿瑪請命,而後皇阿瑪更是洞悉一切般,與自個兒推心置腹細細言明,朝堂之下、皇家那無可逃避的裙帶關係。若說初時的請命只是賭氣,隨後抽絲剝繭般得來的教導,倒讓他對這門親事有著渴望。況且,半月內將年氏一門由包衣奴抬入上三旗,賜給年氏側福晉身份,一切應允都順利得超出他的想象……
而此刻溫紫妒中生怨的神色,更是讓他昨夜的鬱結微覺疏解,似乎再度得回了她全心的重視與緊張。
這樣看來,效果確實不錯。昨夜自個兒算是知會過了她,而今即為聖命、便不可反悔。就算溫紫來日有所不滿,他也不需再覺愧疚了。這件親事,多少都是她促成的!
“聖命?”極為驚愕地眨了眨雙眼,溫紫微微一愣,忙簇緊眉心輕聲問道,“你……你不能求求皇上麼?不娶她了,好不好?”
“為何?”故作不解垂下眼,四阿哥轉過臉淡淡說道,“君無戲言。皇阿瑪的話,豈可輕易反悔?再者,昨兒,是你說想娶便娶。爺順了你的意,你倒指責爺的不是?”
“沒有。”再度扳回四阿哥的臉,怔怔看向他;溫紫只覺心裡一絲絲酸澀漸漸濃重,努力抑住發熱的眼眶悄聲說道,“胤禛……我沒有怨你……我以為,以為你只是娶了她進門,別的都不會改變。還是會伴著我,伴著暉兒。你……會嗎?
兩日來繞在心間的壓抑,終於徹底消散。此時回視著溫紫忐忑又期待的眸子,四阿哥才覺已平靜許久的心內,悄悄湧上一股熟悉的暖暖波瀾,不由輕笑一聲搖搖頭,揉著她苦楚的面頰悄聲笑道,“那要看你是不是懂事了……婚娶當夜,爺怕是不能陪你。可若日後你仍好好伺候爺,常伴著你,不會變……”
“不。”誰想溫柔的勸慰,得到的卻是溫紫更為悽楚的神情;四阿哥有絲愕然地看著脫口拒絕的她,隨即便見她騰地擁緊自個兒的脖子,哽咽卻又堅決地在耳邊泣道,“我……我雖不懂事,雖除了照看暉兒別無用處……可我,我不想你碰別的女子!再也不想!”
刁難之夜
所謂聽話、所謂懂事,不過是四阿哥一時開懷逗弄溫紫的笑語;可小妖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尤其那聽來帶著一絲命令的言語,卻讓他微微一愣,心間頃刻湧上諸多不耐。
對她的喜愛,自認從未消減;只是為何近日,越來越覺她的言行處處不妥,令自個兒漸生不滿?難道因這些年的恩寵,令她起了凡人也會有的驕橫之心?不然,怎敢如此撒潑、竟約束起了自己?
眯眼輕輕皺了皺眉,四阿哥伸手摩挲著溫紫的背,在那逐漸清晰的低泣中淡淡說道,“不想?因你不想,爺就必得依了你?”
“你……”騰然止住啜泣,更為愕然地翹起了頭;溫紫死命揉了揉溢滿淚水的雙目,注視著四阿哥毫無笑顏的肅容,怔怔囁嚅道,“你說過……胤禛,你說過……你常說,無論何事,我說好,便好。我說如何,就依我……我不想……你,不要娶年氏了,好嗎?”
“看來爺確是把你寵壞了。”冷笑一聲,將溫紫扳直了身子,四阿哥雙眸微眯搖了搖頭,儘自壓抑著心中的不滿緩緩說道,“早在宮中,爺就同你說過。來日除了你,我必要娶親,與別的女子共育子嗣。當初你是如何應爺的,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