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青幽一笑道:“那又何必!緣份是不能勉強的事情,你果真這麼說出來,不碰釘子才怪呢!”
尉遲鵬甚為羨慕地嘆息了一聲,道:“嶽兄弟真是好造化,這些事一輩子也不會碰在我身上!”
蒼須奴道:“少君不要妄自菲薄,這等仙緣,曠世難逢,鐵筆老人不是也說了嗎,天一門是當今領袖群倫唯一的正統法門,少君只要勤奮修為,還怕沒有出頭之一日嗎?”
尉遲鵬站起來長嘆一聲,苦笑道:“你不要一天到晚給我打氣,這些道理我比你懂得多!”
說完,悵然離室而去!
嶽懷冰怔愕了一下,心裡很是代他難過。
尉遲青幽看著哥哥的背影,微微點頭道:
“這樣很好,讓他心裡也想想,一個人自己不努力,別人無論如何也是幫不了他的!”
蒼須奴忽然嘆了口氣,目視向尉遲青幽,吶吶道:
“小姐……老奴有一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尉遲青幽道:“還有什麼講不得的?你說吧!”
蒼須奴頓了一下,才喃喃說道:“少君日來心情頗不安定,不知小姐可曾看出?”
“我看出來了。”
尉遲青幽皺了一下眉,又問道:“是為什麼?”
他低下頭想了想該不該說,過了一會兒終於抬起頭來道:
“老奴旁觀者清,少君似乎是在為情所苦?”
“為情所苦?”
尉遲青幽淡然一笑道:“你說我哥哥為情所苦?不會吧,為誰呢?”
蒼須奴道:“為……”
“你說吧,不要吞吞吐吐!”
“是!”
蒼須奴答應了一聲,道:“會不會是前山的沈……姑娘?”
“哦?”
尉遲青幽頓時一怔,想道:“你說的是沈雁容?”
“老奴只是這麼猜想罷了。”
“不會吧!”
尉遲青幽眼睛斜過來,瞟向嶽懷冰,微微笑道:“好像沈家姑娘鍾情的是我們這一位吧!”
嶽懷冰窘道:“青妹何必說笑!”
尉遲青幽道:“我說的是真的,當初你在萬松坪住的時候,我就不止一次地看見她去找過你!”
“有這種事?”
嶽懷冰一怔,吶吶道:“但是我只記得與她見過兩三次面而已。”
“你們見多少次面我也管不著,反正我發現她在你所住的草舍附近,不止一次地偷看你!”
嶽懷冰想一想,以沈雁容那種性情,倒也不是不可能,一時也不便否認!
尉遲青幽眼睛又回到蒼須奴身上,道:“你說我哥哥與沈家姑娘有私情?”
“老奴不敢這麼說!”
“那又該怎麼說?”
“老奴只是猜想,少君心戀著沈家姑娘!”
尉遲青幽想了想,點頭道:“這倒是可能的!”
蒼須奴道:“昨日老奴見少君在亭內苦思著什麼,不時地低頭嘆息。”
“那不見得就是在想……”
她的臉色微微一紅,女孩子家,當著男人面前,“談”情“說”愛的總有點不大好意思。
“小姐聽老奴說呀!”
蒼須奴道:“老奴現身,少君發現老奴現身之後當時離開了!”
“後來呢?”
“老奴過去亭內,發現亭內石桌上,有少君信手所塗的字跡。”
“寫些什麼?”
“寫的是一首詩!”
“什麼詩?”
“是那首著名的唐詩——”
說完口誦道:
“懷君屬秋夜,
散步詠涼天,
隔牆松子落,
幽人應未眠!”
尉遲青幽秀眉半顰道:“這並沒什麼呀!而且引用得不合時呀!”
“只是少君卻把詩中的幾個字改了!”
“怎麼改的?”
蒼須奴即道:“少君第一句中的‘君’字改為‘妹’字,‘秋’改為‘春’字;第二句不動;第三句‘松子落’改為‘空思盼’;第四句‘幽人應未眠’卻改為‘雁去聲未殘’。”
他頓了一下,接道:“如此一來,這首詩就變成了——
‘懷妹屬春夜!
散步詠涼天!
隔牆空思盼;
雁去聲未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