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軟,真想掐她一把……”
聞言,坐在孟瑄腿上的何當歸輕輕抖了抖,櫻唇輕啟,低低道:“廖公子,請不要拿小女子開玩笑。”說話時,臉是朝向另一個方向的,神態含羞。
高絕面露詫異,他也跟廖之遠的看法相同,何當歸變成這樣,不是失憶之症又是什麼?廖之遠則更吃驚了,疑惑地問:“你還認得我?那,你也認得他們囉?”他指點高絕與段曉樓。
俏臉漫了一層粉紅的霧,何當歸輕輕點頭,鶯鶯黃鸝樣的聲音啼道:“段公子、高大俠。”聲音中帶著緊張,纖指擰成十個白玉小結,抓皺了孟瑄胸口的布料。孟瑄愛憐地攬著她的削肩,安慰她說別怕。她紅著臉說:“公子請放我下去。”孟瑄胸腔震動,悶聲一笑,她的面色愈發嬌豔了。
段曉樓冷冷地重複問題:“她怎會變成這樣?”
“她喝了一種藥,忘了一點事,就變成這樣了。”孟瑄坦白道,“自從那日回家後,她就因為驚嚇過度而染上了癲狂夢囈的重病,延醫數名,都說是不治之症。我沒了辦法,只好拿出一種家傳之藥給她吃,吃完之後,病雖好了,人卻比從前怕生了,也不認得她的夫君了,愁得我沒法兒。”話雖如此,他面上卻不見半分愁色,眼底眉梢都是吸風飲露後的滿足感,配上他懷中人的嬌羞不勝,看得廖之遠一陣眼紅。
段曉樓緊聲問:“是什麼藥?毒藥?”
“有個學名,叫塵世孟婆湯,”孟瑄愉快地道出,“專治心疾,哪裡堵了治哪裡,好藥。”
段曉樓、高絕和廖之遠三人的面色俱是一變。孟婆湯?
先前陸江北也是弄了這麼一帖藥,說專治段曉樓的單思病,要煎了給他吃。那時的段曉樓的確不大好,又被邪功的邪氣纏身,人也懨懨的,給什麼藥吃什麼藥。可陸江北拎著藥,親自去廚房生火煎藥的奇景,吸引了廖之遠的注意,拉上高絕去廚房看,再三詢問,才知道是一帖吃了能忘記何當歸的藥,叫塵世孟婆湯。
陸江北的原因合情合理,何當歸出嫁在即,段曉樓還沒走出來,徹底讓他忘了她,對他們兩個人都有益處無害。廖之遠覺得很是,高絕也沒意見,於是藥被煎好送去,三個人一起去看他喝藥。
而段曉樓病中心多,見了來送藥的三個人的架勢,他反而不喝了。六隻瞳瞳目中,怎麼看都藏著一股陰謀的味道。於是他假託要更衣,讓三人稍後,他自己則悄悄隱了身,在三人眼皮子底下用別的湯藥替換了那碗藥,又顯形回來一氣喝了。三人鬆口氣離去,靜待藥物生效。而段曉樓暗中逼問廖之遠,得知了這藥的藥效就是可以讓他忘記何當歸,一劑見效,永久遺忘。
段曉樓生了氣,要去找陸江北理論,為什麼連銘記和懷念的權利都不留給他。而廖之遠洩露的三人的秘密,怕廖之遠嗔怪,因此勸阻說,陸江北是個執著的人,他既然打定這樣的主意,保不齊往後還要暗中餵你吃藥,防不勝防。不如假裝失憶,瞞一瞞就過去了。
段曉樓想到自己的病況,的確跟陸江北硬不起來,遂聽從廖之遠的意見,裝失憶,不記得何當歸是何許人了。陸江北被瞞過,接何當歸來陌茶山莊待嫁。廖之遠擔心事情鬧出來,遂從公文中挑出一個遠在京城的棘手案子,在段曉樓知道何當歸人在陌茶之前,將段曉樓給攆走了。等段曉樓再回來,何當歸已經是孟家婦了,他還沒大死心,只是不如先前那麼痴了,單思病偶爾會光顧他。
此刻聽說孟瑄給何當歸吃了那個勞什子孟婆湯,段曉樓如何不怒,上來就要跟孟瑄拼命,一下子嚇壞了孟瑄懷裡的何當歸,奪路逃走,蹲到角落裡縮成一團。
段曉樓見她這樣,如何還打得起來,傷心地上前詢問:“何妹妹,你感覺怎樣?你還記得我多少?”
何當歸怯怯道:“段公子對我的贈衣贈藥的恩德,我是斷斷不敢忘的,只是彼此在澄煦有過師生的名分,當時跟公子私下往來,已經大大有違禮數,望公子念我當年年幼,莫同我一般見識。”
“你還記得澄煦的事?”段曉樓疑惑地擰眉,問,“那你豈不是什麼都沒忘?”
何當歸點點頭:“關於段公子、廖公子和高大俠的事,我都記得清楚分明,只是……”她俏臉一紅,接著說下去,“只是對那邊那位公子毫無印象,他卻說是我相公,還……”她顫抖了兩下,說不下去了。
段曉樓遲疑地問:“既如此,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跟從前一點也不一樣了,你從前從不這樣跟我說話。”
何當歸擰著衣角,回答不上這個問題,因為她只不記得自己從前是什麼樣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