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部分(3 / 4)

。跟這個大宅院隔著幾街幾坊的不遠處,有一個金碧輝煌的地方叫“皇城”,那裡曾經是她的家,住著一班她的前世親人。這些日子下來,她能想起的事越來越多,有時候還能想起在皇城裡經常玩耍的一個角落的葳蕤草木,有時候,眼前又閃現過一張張似幻似真的人面……

“逸逸你是待嫁的新娘子,這些活兒就別做了,累著了可怎麼好,後日就要上花轎的人了。”一把淺淺柔柔的嗓音在背後響起,是她母親的聲音。母親道:“家門口就有一家藥鋪,明日喊一個夥計過來,半天工夫就弄好了。”

何當歸含笑回頭,望向母親豐腴祥和的面龐,輕輕道:“這個活兒不累人,我做慣了,做著極順手的,就跟玩兒一樣。青兒又不在,也沒有合看的書,我空閒著怪無聊的。”

她斜倚在石階的雕花漆欄上,面前是一包包攤開的藥材,於是母親貼著她的後背坐了,越過她的肩膀,看她那一雙素淨纖白的小手在灰、黑、黃、白陳雜的各色藥材中上下翻飛,快速地將不同的藥材丟向更遠處的幾個攤開的棕桐紙上,比最老練的藥鋪夥計做的更順手。

藍氏,也就是從前的羅氏,她也是聞著、摸著藥材長大的,在三清堂與羅家藥廬裡,都曾見過無數人分藥和碾藥,卻不曾見過一人能做到何當歸這般熟練。就算幾十年的老夥計,也做不到眼睛完全不看、手一摸藥材的形狀和觸感就隨意丟出,瞬息間就丟出去幾十上百下,從頭至尾,沒丟錯過哪怕一次。

默默看了一會兒,藍氏就開始擦眼淚了:“閨女,你這得練了多久才能練成這樣?從前有人逼著你做這些事嗎?都是娘害了你,娘自己命不好,帶累著你受了多少委屈。這些年你吃苦了……”說著泣不成聲。

何止是委屈這麼簡單,何止是這些年吃苦了,何當歸因為她娘離不開羅家,也跟著被羅家精神綁架了,還被帶累著丟過一回性命呢!可是,這些前塵舊事統統被“孟婆湯”洗去了,連帶她曾經心懷的悲傷與怨憤,統統都被那一碗似苦還甜的藥湯給洗乾淨了。

所以她現在只是一邊分藥不止,一邊帶著恬靜的微笑,輕聲寬慰母親道:“別提這些了,從前是沒現在過的如意,不過從前的那些事,女兒都不大記得了。在鄉下住的時候只是稍微累了一點兒,卻練得一副好體魄,後來還拜了個師父學了武藝,尋常千金小姐哪兒有這等機緣?這也算因禍得福了,如今時逢亂世,有一身武藝傍身,人也多些底氣。”

“你還習武?”藍氏詫異。

“是呀,”何當歸點頭道,“若不是我種過地流過汗,也挺不過習武之時的那些瑣碎磨人的基本功。後來被娘接去住,女兒心中非常歡喜,只是何阜一家人不好,現在因果報應應在他家身上,咱們就算不幸災樂禍,也要念一聲阿彌陀佛。再後來住在羅家……我也沒吃多少苦,老太太還是疼我的,又有親舅舅幫襯,能苦到哪裡去,所以母親不必為我感到愧疚。現在咱們多好呀,什麼都變好了,過去的事就不提了。”

她的勸慰全都發自內心,不是敷衍客套的話,藍氏本來聽得連連點頭,含淚欣慰,可旋即越過何當歸纖細的肩頭,不知是看見了什麼,突然“哇”地一下大哭出聲,冷不丁嚇了何當歸一跳,回頭詢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娘?”

☆、第585章 母女月下交心

更新時間:2014…02…09

月色如練,一對聚少離多的母女月下交心。

大顆大顆的淚珠子砸落,藍氏指著何當歸的左手手心,泣聲問:“那個是怎麼弄出來的?這樣深的一道傷口,一定很疼?”

何當歸經她提醒,才注意起自己手心這條寸許長的淺疤,據青兒說,這條疤是在清園裡弄傷的,全部都是孟瑄的錯因為他沒看好她才讓她燙傷自己。何當歸自己倒不覺得怎樣,祛疤之法也有幾種,只是還沒騰出手來弄,於是她哄母親說:“早就不疼了,而且老輩人不是常說,手心兒有痣聰明,手心兒有疤福長,我倒覺得帶著挺好呢。”

藍氏聽她這樣勸慰,淚水落得更急了,何當歸只好停止分藥,靜等她哭得差不多的時候,才又勸道:“母親現在是二重身,大喜大悲都不利於胎息,您就算不為自己想,也好歹為肚裡的孩子想著些。您和聶叔叔都不是年少的人了,這一胎對你們非常重要。”聶淳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可他也是一個男人,不可能完全不在乎子嗣之事。若是這一胎可以順利生產,聶淳會金盆洗手,從他的黑道事務中徹底脫身出來也說不定。

藍氏的一雙羊脂白玉的素手,交疊著擱在她大幅凸出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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