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看,不是忘心又是誰?對這個外表清苦守一、實際上兩面三刀的女人,何當歸實在提不起什麼好態度來應付。不管陸江北怎麼解釋,怎麼道歉,何當歸都不覺得這位陸夫人值得同情。反而對那一臉“你欠我的,是你們所有人虧欠了我”的神態,打從心底生厭。
何當歸留下一句,“陸大人在外面奔波,費心費力地找辦法救杜堯,也是拜居士你所賜。恕不能奉陪,我很累。”
把忘心一個人丟在原地,何當歸反鎖了房門,這一夜睡得很沉。第二日是被聳動的敲門聲給吵醒的,她披衣向窗外一看,天色還不大很亮,剛過五更天。外面敲門的幾個人正在說話,其中一個是段曉樓的聲音。
他問:“你確定大嫂在這裡?你說郡主綁架她,還有其他人看見麼?”
一個清脆的小丫頭聲音回答:“侯爺為我們做主啊,我和梅兒都親眼看見,郡主因為白天的事遷怒我們夫人,晚上夫人去找她,問將軍怎麼還未歸家。郡主一開始不理夫人,夫人問得急了,吃了她的閉門羹。好無禮的清寧郡主,虧她還是在別人家做客呢!”
另一丫鬟說:“侯爺明鑑,我們雖然是下人,但是跟夫人一樣,從來不說謊話的。”
段曉樓沉吟著道:“縱然你們說的是實情,也只能證明郡主跟大嫂吵過架,綁架大嫂的人,未必會是她。她不可能為一點口角做這種事。”
又一個男人聲音響起,透著點幸災樂禍:“砸開門進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說不定人就藏在何當歸的床底下,砸門,快砸門!”聽得何當歸心頭冒火,說話的人是廖之遠。好他個廖之遠,她與他井水不犯河水,他卻頻頻挑事!
於是段曉樓咚咚敲門:“郡主,醒了嗎?方便開門嗎?”
何當歸緊抿著唇角,揚聲答道:“稍等。”
片刻後開啟門,橙衣的段曉樓和藍衣的廖之遠,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來,後面跟著兩個丫鬟。其中一個丫鬟指著何當歸說:“就是她,昨天把我們夫人氣得舊病復發!”
何當歸笑看著那丫鬟,問:“你是來尋找失蹤的陸夫人,還是來為她出氣、興師問罪的?”
丫鬟又叫道:“侯爺快看,她知道我們夫人失蹤,綁匪就是她!”
段曉樓和廖之遠一齊看何當歸,她無所謂地聳肩道:“你們在門外吵得價天響,聾子隔著門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我只能說,人不在我房裡,請去別處找。”
那名丫鬟繼續跟她抬槓:“看,侯爺!她笑了,她一點都不慌不著急,還偷偷的笑!不用問,兇手就是她!”
何當歸輕揉太陽穴,心道,真是什麼主子教出什麼丫鬟。
對這名一口一個脆生生“侯爺”,卻絲毫不尊重堂堂郡主的丫鬟,真的懶得認真計較。何當歸只一指門口,對段曉樓二人說:“能讓我著急和擔心的,都是值得我那麼做的人,目前的忘心居士還沒達到那種程度。當然,她也不值得我綁架。”
“這就生氣了?”廖之遠吹個口哨。
“陸江北熱心地請我在他家中休養,看來真是一個錯誤決定。”何當歸強行送走這些不速之客,“慢走不送,容我更衣告辭。”
☆、第749章 白衣不沾雨水
何當歸沒心情陪陸夫人玩捉迷藏的遊戲,所以對段曉樓他們很不客氣。正好,要她去找柏煬柏,還要去看望一趟燕王妃。
青兒昨天在轎子裡說,燕王妃幾次三番打發人來尋她,聽說她回了揚州,還捎了家書去清園。只是恰好錯過了,沒落到她手裡。燕王妃待她一直不錯,不能不理睬王妃傳召。
換了套簇新的衣裙,推門一看,段曉樓、廖之遠還像門神一樣堵著個門口。何當歸不悅道:“好歹我剛救了高絕一命,又救了杜堯半條命,你倆就這種態度對待一位救死扶傷的大夫嗎?那位居士的失蹤,真的與我無關。”
段曉樓蹙眉問:“那你這是要去哪兒?”她昨天還病著,怎能放她一個人亂走。
何當歸不答反問:“作為嫌疑人的我,沒有自由行動的權利了嗎?”
段曉樓帶點難過地說:“你明知我的意思是……”
“侯爺,你看這是綁匪留下的恐嚇信!”忘心的丫鬟又開始鬧騰,“一看這字跡就知是女子寫的,這裡除了郡主還有誰?”
丫鬟遞上信紙,段曉樓讀了一遍,轉手要遞給何當歸看,丫鬟卻生怕何當歸會“毀滅證據”似的,眼疾手快地搶過來,護在胸口上,氣呼呼地瞪著何當歸,質問:“我家夫人向來受人敬重,你跟她有什麼仇,不光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