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
蟬衣在地上找了找,攤手說:“我半年沒服侍小姐了,哪能記得你腰上有什麼。算了,丟了就不要了!”
※※※
“小、小姐,你想幹嘛?”蟬衣不解地睜大眼睛,仰頭看向何當歸,只見她雙手環抱,撅高了屁股,一點點向上蠕動著……
“爬樹。”何當歸答道。
蟬衣圍著那棵樹轉了一圈,撓著鼻尖說:“我當然看得出你正在爬樹,我是問你為什麼爬樹。不好,有人來了!”
一行黑點遠遠過來,等那群人走近些,領頭的人現出朱允炆的輪廓。蟬衣低呼一聲,小手把臉一捂,轉身跑進了松樹林深處。這時天色半明半昧,月亮剛爬上樹梢,離紙條上約定的“丑時”還有兩個多時辰。
何當歸順利地爬到松樹頂上,居高臨下地衝遠處的人打招呼:“晚上好,殿下也是出來賞月的嗎?”
朱允炆在十丈外止步,身後跟了不少人,有彭時彭漸,有幾個東宮小臣,都是酒宴上曾經照面的。上次見何當歸,他們留下的印象都是舉止優美、談吐錦繡,極淑美的一位郡主。現在乍然看見她爬樹,這些人都感到不可思議。
“郡主何故上樹?”朱允炆吃驚地問,“是否下人有什麼不周之處?”
☆、第689章 孃親無聲歿了
更新時間:2014…04…22
何當歸欣然接受了朱允炆的好意,搭著彭時的胳膊落下枝頭,又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話就回房了。
一隻藍色小瓶落進彭時手中,朱允炆特意吩咐他,不能讓郡主為藥材不足的事發愁,一定要他親手刮滿一整瓶白霜交給郡主。彭時酷寒的臉頓時更酷了,他讀遍醫書,也沒聽說過一味名為松枝白霜的藥引,何當歸莫不是在故意戲耍他?
不管怎樣,彭漸帶走所有侍衛,留給他一句“好自為之”,就沒有下文了。彭時親力親為地颳了一個時辰的松枝,藥瓶中什麼內容都沒留下,他不耐煩地收了瓶子,潦草結束了這趟差事。
又過了一個時辰,大約醜初的時候,何當歸依著字條上的描述,來到松樹林赴約。果然如她所料,約見她的人是……羅老太爺羅脈通。
這位年近九旬的老人家,筋骨比許多六七旬的人更強,雙目湛著精光,只是鬍子拉碴的,身上穿著囚衣。陪羅脈通一起來的人,是何當歸的大舅羅川柏,平時自矜羅家長房長子的他,在羅脈通面前卻是不折不扣的孫子,神情謙卑極了。
“如你所見,小丫頭,”羅脈通挺直脊背,說,“老夫年邁,三清針法再也不及壯年時期了。這一趟入宮,我沒能治好皇帝的病,貴妃一怒之下,拿我下了天牢。”
何當歸背靠松樹,用遺憾的口吻說:“這麼說,羅家的支柱倒了,第一醫藥世家的輝煌一去不復返,正應了月有陰晴圓缺這句俗語。”
羅脈通的目光轉寒,不痛快地拈著鬍鬚,斜眼睨向羅川柏,撇嘴斥責道:“羅家家訓就是女子無才便是德,你們倒好,將小妮子們統統送進書院,才調教出了這麼伶牙俐齒的丫頭。”
羅川柏賠笑道:“爺爺息怒,如果不是咱們教會了識字,她一輩子都得在鄉下種田,做個微賤的農婦。如今她偷師學會您的三清針法,又博得聖上喜愛,撈了個郡主當。她飲水思源,也要念一句羅家的好——逸逸,還不過來給祖師爺磕頭?”
“磕頭?”何當歸眯起眼睛,重複著。
“對呀,只要你認認真真承認個錯,老太爺就收你做徒弟了。”羅川柏以為她遲鈍,進一步解釋道,“你的針灸,是從羅家偷師學會的吧?你大概不瞭解,像咱們這樣靠手藝吃飯的人家,傳藝的等級規矩極嚴,傳男不傳女,傳嫡不傳庶,誰敢偷學,抓住了就要被亂棍打死。所以不是我和你二舅他們天資愚鈍、不好學,而是規矩所限,老太爺不關門收徒,咱們就得畢恭畢敬等著。”
何當歸越聽越可笑,偏頭問:“大老爺懷疑我是賊,偷了羅家的絕技?兩位黑燈瞎火地找我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既然有膽偷師,為何又不敢承認?索性此處無人,就坦白說說吧,你背後的人是誰?何敬先,還是何家的其他人?憑你一個十幾歲的毛丫頭,不可能這樣有計劃的搞垮羅家。”
月光下,羅脈通的雙目如毒蛇出洞,從何當歸的角度看,跟二老爺羅川穀的慣常表情如出一轍。這位享譽大明朝的大夫揭下神秘的面紗後,冷酷無恥的嘴臉令人難以接受。他聲如洪鐘,立目大罵道:“當年杜仲不聽勸阻,揹著老夫把女兒嫁給何家人,才生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