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過往的人群。那字畫擺在那兒數天未動,被太陽曬得都移了顏色了。
屠蘇有心照料他的生意,便上前說道:“哎,你給我看副畫像。”蘇中晨抬眼看了看屠蘇,應答一聲,熟練的磨墨運筆,刷刷點點畫起來。
屠蘇接過來一看,上面赫然是一個凶神惡煞的母夜叉。她不禁怒道:“這上面的人是我?”
蘇中晨一臉傲然的答道:“形神具備,難道關姑娘不滿意?”
屠蘇嘩的一下把畫像往他面前一扔,冷哼一聲:“具你個頭,畫成這樣,有人上門才怪。”說著,丟了兩個銅板,抬腳走人。
“哎,畫像……”
“不要了!”屠蘇沒好氣的答道。
蘇中晨自言自語道:“不要也好,擺在最前面,讓別人評評到底像不像。”
屠蘇聽到這話,氣得狠瞪了他一眼,回頭把畫像劈手奪過來再走。
有時,蘇中晨的生意略好些,也會到關家食肆去吃頓飯喝杯小酒。
他要上一盤青豆,一壺米酒,自飲自酌小半天,林氏見他可憐便將店裡吃不完的飯菜給他添些,關文得閒時也會和他一起論論幾句詩文什麼的。這傢伙十足一副書呆子模樣,一談起詩書文章,搖頭晃腦,頭頭是道。
屠蘇原本覺得此人來路不明,看他這副樣子,確實像落難的書生,與他人亦無牽連,再看那長相形容,與畫像上的飲犯絲毫不像。她不禁暗忖: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第二十三章 鬧事
夏去秋來,到八月時,地裡的莊稼成熟了。因為食肆太忙走不開,林氏便拿了銀錢,讓齊嬸家幫忙給收了,反正他家地少人多,倒也忙得過來。然後一家人又商量著乾脆種完這茬後,將地佃出去算了。齊嬸子得了訊息後,便向林氏要求佃她家的地種,每年按畝給她家交糧。林氏自然痛快答應。誰知這事被和關耀祖一家人知道後,大罵林氏不分親疏,將地給了外人去種,高氏在一旁趁機向關耀祖大吹歪風,楊氏和吳氏更是得了空便說林氏一家的壞話。自然,他們離得遠也不清楚這些。
秋收過後,關毛關文回家將地裡打的糧食拉回鎮上,又將家裡的東西收拾了一些有用的拿過來。最後一趟回來時,兩人的車上竟還帶了一個人來。眾人一看這人原來是好久不見的關厚齊。
“五叔,您這是怎麼了?”屠蘇看他面色蒼黑,身形也瘦了不少,連忙上前關切地問道。
關毛說道:“五叔也真是的,你進山摔壞了腿,怎麼不讓人給我們說一聲,幸虧我們路過你家,不然可怎麼辦?”林氏和桑落也是一通埋怨關厚齊太見外。
關厚齊心中湧起一絲暖流,神色訥訥地忙解釋道:“這不是不方便嗎?再者你家又那麼忙。”
關毛關文一邊一個把關厚齊架到關毛的屋裡歇息。
屠蘇去請了鎮上的大夫來瞧,關厚齊的傷得倒是不太嚴重,只是村裡的遊醫醫術不高,又沒人照顧,耽擱了一陣才導致成這樣的後果。關厚齊到了關家後,飲食調理得當,倒也恢復得很快。他稍好起來,便要惦記著回去。
林氏苦勸不得,最後怒了:“怎麼著,你就這麼怕累了你的名聲?行,你現在就走吧,以後也別來了!”關厚齊一看她這樣,倒真不敢走了。他訕訕地憨笑著重坐了下來。
他雖不再提走,卻又提出了一個問題:“孩子們也大了,進出不方便,不如把這院子從中間隔開吧。”林氏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理兒,便說等得了空兒再砌牆便是。關厚齊看著林氏的身影,心裡納罕她最近怎麼性格大變,以前在村裡時,她為了避免閒話,連話都不敢和他說。殊不知,林氏來鎮上幾月見的人面廣了,性情眼界也開闊了,再加上屠蘇潛移默化的影響,她自已也慢慢想明白了:嘴在別上臉長著,你無論做什麼別人都有得說,與其提心吊膽的防人的嘴,倒不如痛痛快快的過自己的日子!林氏的態度轉變,關家的四個孩子對關厚齊更是沒得說,噓寒問暖的,讓關厚齊一度冷寂的心慢慢地溫暖柔和起來,他不禁想著;若是自己有這麼家就好了……
屠蘇將兩人的表現默默看在眼裡,心裡卻在悄悄的計劃著,不過她也明白,林氏須得有一個緩衝的時間,所以她不急。
八月一過,關文上學堂的事情又提了上來。關文卻提出讓那蘇中晨先來教上自己半年,等打好了基礎再去書院。林氏也明白,自家兒子當初錯過了開蒙時間,以前家裡窮,沒錢買書和筆墨紙硯,關文和同齡的學子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就算進了書院恐怕也趕不上進度。林氏問了屠蘇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