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目光如電。
那個詞是指“離婚”。米蘭很清楚。魏泠岫不愧是魏泠岫,他不用說任何具體威脅的話,就能威脅到別人。換作是米蘭,她可就做不到了。剛才她還用摔花瓶作為砝碼,威脅老李來著。
好恨、好恨、好恨……為什麼會挑上個這麼厲害的角色當自己的丈夫?米蘭實在不願意妥協。正當她又要發難的時候,米楓樺摟住了她的肩膀,“我的小米兒,別鬧情緒了,你魏爺爺身體不好。明天,你要想發脾氣,爺爺我堵上耳朵,讓你一次發個夠!”
米蘭活潑開朗的臉蛋皺了起來,臉色臭得很。她巴不得能狠狠給這個得意洋洋的魏泠岫一巴掌!可是,她還是想了起來:樓上還躺著一個年邁的病人。
“算了,明天再說!”米蘭鼓起腮幫子,扁了扁嘴。完全是一個嬌縱壞了的孩子模樣,“不過,爺爺,我可是把話說在前頭,無論如何,我明天一定要離婚!我說到做到!爺爺,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聽到了!唉……你什麼時候不是說到做到?!”米楓樺苦笑著搖了搖頭,“都怪我太寵你了。當初又是你自己願意結婚的,我可沒逼你啊……”
魏泠岫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扭頭對老李說:“爺爺今晚情況怎麼樣?”
“比平時好多了……”老李戰戰兢兢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下來,“剛才,不用吃止痛藥就睡著了。”
“嘖!”魏泠岫舒展的眉毛擰了起來,“不知道剛才有沒有吵醒他……”
“你現在是在怪我�?”米蘭不悅地說。
魏泠岫瞥了她一眼,淡漠的眼神中帶著絲絲不耐煩。
米蘭雖然感到氣悶不已,卻還是不吭聲了。魏泠岫看她的眼神,讓她感到自己已經成了一個喋喋不休的長舌婦。
“我去看看他。”魏泠岫冷冷地說完,就徑直向樓上爺爺魏阿光的臥室走去。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米楓樺伸出右手,在米蘭的鼻子上颳了一下,“米米,他這麼差勁的話,你就應該好好了解一下他!當初是誰說要保持一點神秘感的?看,自作自受了吧?!你這丫頭,婚姻可不像過家家酒……”
“爺爺,先別說那些掃興的事了,快點幫忙看看我的腳!魏泠岫說這玩意一旦戴上了,就脫不下來!我以後可怎麼辦?”米蘭哭喪著臉,把左腳蹺了起來。
“不會這麼玄乎吧?糟糕,萬一有賊看上了你的腳鏈,一氣之下,會不會把你的腳砍下來?”米楓樺打了個寒戰。
“爺爺,別說得那麼血腥!”米蘭嬌憨地捂住了他的嘴。她仰著頭,嬌滴滴地望著比她高許多的爺爺慈祥的臉。
驀地,魏泠岫的身影躍入了她的眼眶。她呆呆地看著魏泠岫腰桿挺得筆直,扶著樓梯,一步一步地走了下來。
他的腳步聲很重,每踏出一步,米蘭的心臟就似乎向下沉了一分。
“老李!”他叫了一聲。聲音很短促,讓人難以琢磨。
“孫少爺?”多年主僕關係,讓老李在魏泠岫身上感受到了什麼,他惴惴不安地打量著魏泠岫。
“叫醫生!”魏泠岫揮了揮手。
“啊!是老爺又不舒服了嗎?”老李趕緊拿起電話,雖然有點急,但動作還是有條不紊的。
“不,我剛才說錯了。”魏泠岫垂下頭,深吸一口氣,倏地抬起頭來,他冷靜地說,“叫救護車,我摸不到爺爺的脈搏,他的身體已經有點冷了……”
“孫少爺!”電話從訓練有素的老李手中落到地上,他嘴唇哆嗦著,難以置信地望著魏泠岫。
魏泠岫皺了皺眉,用力地點了點頭,“是的,快叫救護車。”
乍一聽,他的聲音很沉著,可是仔細一聽,米蘭可以捕捉到他沙啞的尾音。
老李僵硬地站著,他一個勁地舔著上唇,一步也動不了。
“唉……”魏泠岫嘆了口氣,乏力地坐在了沙發上,一隻手遮住了眼睛。
第五章
醫院走廊上——
米蘭坐在長椅上,下意識地攥著自己的手指頭。她不時偷偷斜眼瞄一下十步之外的魏泠岫:魏泠岫靠著牆,雙臂環抱,筆挺地站著。平淡的臉上看不到一點表情。
“很抱歉,泠岫。”一位醫生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這醫生和魏家很熟。米蘭很驚訝,除了魏阿光,居然有人能親暱地叫他“泠岫”。
“他走的時候,痛苦嗎?”魏泠岫眼睛望著地板,若有所思地問。
“他是在睡夢中走的。你見過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