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來!”低沉的聲音。
我沒動,各種思緒在腦子裡飛速運轉著,攪成了一團亂麻。
“轉過來!”聲音更嚴厲了。
在我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的時候。一隻手從後面攬住了我的腰,令一隻手毫不客氣地挑起我的下巴,硬是迫我轉過臉來。
這個挑下巴的動作一向被我認為是最有侮辱性的,剎那間我有種想要不顧一切推開他的衝動,但上午的情形突然在腦中閃過,瞬間的掙扎,最終理智佔了上風,我壓抑住了自己的衝動。
一片寂靜……
他看著我,眼神堅決而銳利。
“我不管你和誰一起長大,也不管你想做什麼樣的人。有一點你記住——”他附在我的耳邊,語氣透著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威懾,“我要你男子般的堅毅果敢,也要你女子般的溫柔嫵媚。我要的,誰也搶不走!”
我立時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不知是清醒還是迷惑,什麼也說不出,只是呆呆的看著他。
“記住了嗎?”嚴厲的聲音中帶著沙啞。腰上的那隻手也明顯加重了力道。
我看著他的眼睛,平日清凜如寒星般的眼神此刻已變得如烈火般酌熱——狂野不羈。
一種危險,潛在的隨時都可能爆發的危險包圍了我。
——拒絕無疑是不明智的。
於是,我點了點頭。
眼中的火焰漸漸變淡了,他慢慢放開了我,向後退了兩步,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我的腰向後坳得太久,幾乎不能動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書桌上直起來。我喘著粗氣揉揉僵直發麻的手腕。心裡如海浪般翻滾著,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這時候——
“貝勒爺,糕點準備好了!”外面響起下人的聲音。
“端進來吧!”四阿哥說道,聲音平靜得如同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咯吱’一聲,門開了,一個下人端著盤桂花糕走進來,畢恭畢敬的放在了桌案上。
四阿哥緩步走過去,信手拿起一塊咬了一口。
“沒事了,你們都下去吧!”
我完全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麼走出書房,回到院子的。我忘了點起燈籠,忘了繫緊斗篷,碰到馬總管時,我也忘了和他打招呼,我甚至都忘了責備小秋——原來她確實如總管猜測的那樣,早就回府了,只不過是直接去找了芷萱兩人聊得投機,忘了時辰。
我腦子裡混混沌沌,唯一的記憶就是四阿哥時而陰冷時而灼熱的眼神,還有那句讓我不寒而慄的話:“我要你男子般的堅毅果敢,也要你女子般的溫柔嫵媚。我要的,誰也搶不走!”這句話是一時戲言還是考慮之後的決定我說不好,它的真實性有多少我也猜不出。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被這樣一個人喜歡或者是喜歡上這樣一個人都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他是註定要當上皇帝的,君王的愛又能有幾分真心呢?從古至今,男人的一句承諾換來女人的一生悲哀,這樣的故事還少嗎?所以我,作為一個大清朝的過路人——畢竟我不會永遠待在這裡——犯不著讓自己陷入這種痛苦的境地。我來貝勒府,是來做事的,不是來談情的,我不能,也不會,更不允許自己和這裡的任何一個男人產生任何一絲感情上的糾葛!那天晚上,當我從混亂的思緒中清醒過來以後,我在心裡做了這個決定,我很慶幸,每當我軟弱,迷茫的時候,理智總是能及時跳出來替我指引方向。它時時提醒著我,人,特別是一個女人,一定要掌握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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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月逢八就會來,謝姑娘若有興致,也可以來這裡,我們一起切磋技藝。’轉眼之間,七天過去了,又到了十八,是去見秦風的日子。申時,我出門了。
這天天氣溫和,不像上一次那麼冷,即使是天黑了走在路上,也沒有那種寒風刺骨的感覺。不過,這溫暖的氣候並沒有減輕我心裡的擔憂和惶恐,我甚至比上一次還要緊張。“這種事,不經過訓練是做不來的,早晚會露出馬腳的!……”蕭烈的話在耳旁迴響著,我當時對此不以為然,可現在,我不得不老實的承認,他說的一點都沒錯。且不提會不會露出馬腳,眼下我連如何進行下去都不知道。上次厚著臉皮約人家,這回見了面該說些什麼?唉,真是發愁啊!我忍不住放慢了步子,把原先的一步變成兩步,三步,就這樣,十幾分鐘的路程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