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打著嗝。
他腳步輕快地走進房屋,看到他的妻子如此粗俗,如此違揹他的理想——
噢,怒火高漲,讓他難以忍受。
甚至她的表情也讓他生氣,可漸漸地她的臉上一片空白,這又讓他有些不安。
他該拿她怎麼辦呢?她沒什麼企圖心,也不會自娛自樂,什麼都不是,可她總是在那兒,讓人煩惱得什麼也做不好。
一天,他在馬桶座上看見兩個腳印——她剛才蹲在上面,她蹲在上面!——他無法遏制自己的怒火,揪住她的頭,一把摁到馬桶裡。過了一定的階段,這種悲慘境況讓妮蜜變得蔫蔫的,逐漸呆滯遲鈍,太陽當頭暴曬,她就睡著了,卻在半夜醒來。她呆呆地看著這世界,眼神沒有聚焦,她從不照鏡子,因為根本看不見鏡中的自己,再說她也無法忍受花時間穿衣梳頭打扮,這些事只有那些快樂的被愛著的人才會做。
她的臉頰上火山噴發似的佈滿了膿包,原先的美麗已不復存在,在傑姆拜伊看來這是對他的公然藐視,同時也擔心面板病會傳染給他。他叫傭人把所有的東西都用滴露消毒水擦一遍殺菌。用新買的粉撲給自己上粉的時候格外仔細,每一次他都會想起原先的那隻,曾塞在妻子淫穢的長著小丑紅鼻頭的雙|乳間。
“別把臉露出來,”他對她說,“會把別人嚇得尖叫逃跑。”到年末的時候,兩人相互之間的憎恨已無以復加,那永無止境的怨毒超出任何正常人所能承受的範圍。這怨恨佔有了他們,讓他們喪失自我,憤怒大到足以讓不同的民族因仇恨而糾纏不休。
失落 第二十九章(1)
“聖誕節!”基恩說,“你這個小傻瓜!”
他離開的時候聽到賽伊開始哭泣。“你這個下流胚!”她抽噎著喊道,“你給我回來。這麼過分,現在想逃跑啦?”
他們之間的傷害讓人揪心,透過圍欄看著她扭曲的臉,他為自己的憤怒感到恐懼。他明白賽伊不可能是這一切的因由,但他還是走了,砰的一聲關上大門。
以前他從沒為聖誕節煩惱過——
他想一定是賽伊讓他明白自己恨的是什麼。透過她,他看清了——噢——只是為了看得更清楚,他忍不住銳化了這憤恨。
你就不能有點自尊嗎?一味想西化。他們根本不需要你!去啊,去那裡看看他們是不是張開手臂歡迎你。你去給他們洗馬桶吧,就算這樣他們也不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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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恩回到卓奧友。
“嗨,”他說,“對不起。”
開始低聲下氣地哄她。
“你很過分吧!”賽伊說。
“對不起。”
賽伊最後還是接受了他的道歉。她意識到從一開始她就錯了,對於基恩來說,他們的戀愛關係並不是圍著她轉的,一直以來,只有她把自己當成中心,她只不過是一個小演員,在別人的故事裡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她把心思撇在一邊,承受著基恩的親吻。
“我無法抗拒你,這可麻煩了……”基恩說。
這個誘惑男子的女人笑了起來。
可人的本性就是如此。他們的親吻太過矯情。沒多會兒,原本真誠的道歉變得有點敷衍,他惱恨自己這麼快就屈服了。
基恩往塔帕餐廳走去,他身後的影子在落日的照耀下彷彿卡莉女神的瘋狂之舞,他又一次感到對純潔的渴求。他必須為自己真正成年而犧牲這愚蠢的接吻。一種殉難的感覺在心中湧起,要為事業保持純潔,他極度擔心起來,他已被這戀情腐蝕,她如此輕易地交付出自己,讓他不能自持。人不應該這樣呵,真令人憎惡。
賽伊在卓奧友也正沉思著關於慾望、憤怒和愚蠢。她想要抑制自己的怒火,可怒氣卻不停沸騰上來;她想同自己的情感妥協,可它們偏不肯退讓。
“混蛋!”她對著空氣說,“一千個你也抵不上我的尊嚴。”
那天晚上廚子問她:“他這麼快到哪去了?”
“誰知道啊?”她說,“你說的關於魚和尼泊爾人的事還真沒錯。他是不太聰明。學著學著就能看出他知道的不多,我看出來他肚裡沒什麼貨——他就生氣了。”
“是啊。”廚子附和道,他一早就看出這男孩不是聰明人。
在塔帕餐廳,基恩對酒鬼、大麻、貓頭鷹和驢子說自己為了掙錢被逼無奈去做家教。他要是能找到正當工作,就可以離開那兩個討厭的傢伙了,賽伊和她外公捏著一口英國腔,明明臉是深棕色的,還要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