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那位北地督軍的軍隊?但那個人,好像是姓聶的,不適早在尹氏一族沒落之際便向阮家投誠了嗎?
她壓制住心中的紛亂又將思緒理了一遍,忽的冒出一個念頭:難道,那個人的投誠從來只是表面,他真正的目的是讓自己活下來,無論用什麼方式活下來!這些年來,他安分守己,委曲求全,想阮家皇朝示好,按月納貢,扮演者一個懦夫的角色,受人唾棄,遭人輕視,其實都只是為了能守護那一方的子民免於戰亂,而臥薪嚐膽,韜光養晦?
“看來,那個人早在很久之前,便計劃好了一切。”她心中無數複雜的念頭,卻被連生一句話道破。自從與寶齡重逢之後,連生一直喚邵九為“那個人”,是因為他對那個人有種說不清的情緒,畢竟,有一種感覺叫同病相憐,連生雖早已放棄了報仇,但在他心底,對邵九的感覺還是很複雜,一方面,他恨他欺騙寶齡,利用寶齡,也對邵九的殺伐決斷感到心寒,而另一方面,將心比心,他其實也很明白,邵九這十幾年來是如何度過的。更何況,邵九童年所遭遇的一切,恐怕比他更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樣的經歷下,有那樣一顆心,是誰的錯呢?而另一個原因,是他不想讓寶齡難受,所以沒有叫名字。
寶齡卻自然知道連生所說的“那個人”指的是誰。
是啊,這一切都在那個人的掌握之中,包括——之前所謂的失憶。之前的城南軍防爆炸,此刻的北地軍,一環一環,若非早有預謀,又怎麼會安排的那麼滴水不漏?
倘若他真的是那個孩子,那麼沒有人知道他還活在這個世間,而僅靠他一人或是青蓮會的勢力,都不足以與一個皇朝抗衡,所以,他必須單方面主動尋求與他站在同一立場上的人,那個人,是聶子捷,亦或許不只是聶子捷。
很明顯,從連生帶來的資訊中,聶子捷的軍隊此刻駐紮在城南外的樹林中,蓄勢待發,那麼,城南軍防外的又是什麼人?那群人,可以輕易入城,化整為零,悄無聲息,不像是一般的普通軍隊。
寶齡雖不太懂兵法,但也知道,一般行軍打仗之人,雖矯勇善戰,但若是個人,並不一定出色,軍隊更注重的是凝聚力與作戰的陣法。而那群人,只從一點薄弱的訊息便可看出,那群人不是虎,而更像是狼。
狼善於群攻,卻也懂得落單時隱藏,變通。是一種擁有虎豹的兇猛兇殘與狐狸的狡詐詭計與一體的動物。
屋內一片寂靜,忽的,吱呀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寶齡與連生一道轉頭望去,同時怔了怔。
門被推開,門外站著的,是一身素衣的駱氏。
駱氏的臉頰比之從前更為瘦削,原本風情萬種的眼眸此刻一片沉寂,如一口古老的幽井,深不見底。她望著寶齡,忽的柔柔一笑:“你的腿沒事了吧?”
寶齡從未想到在這麼一個時刻駱氏回來永安閣,更未想到她竟如同家常閒聊一般問起了這麼一個問題,腦海中有一瞬間的呆滯,她只呆呆的應了一聲。
駱氏眼底有一絲波光微微閃動,輕輕的點點頭:“那麼,你隨我來。”
駱氏的聲音平靜而沒有絲毫起伏,寶齡困惑地皺了皺眉,連生已經擋在她跟前,淡淡道:“三夫人有何事要找顧小姐?”
駱氏彷彿此刻才留意到屋內還有一個人,她用一種淡然的目光瞟了連生一眼,語氣冷漠:“你是誰?我又為何要告訴你?”
連生對駱氏清冷的語氣不以為然,臉色沉靜如常:“四公子讓我代為照顧顧小姐。三夫人告訴我,我也好向四公子交代。”
駱氏彷彿笑了笑,再也未看連生一眼,只是望著寶齡:“你該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事。”
寶齡深吸一口氣,點頭:“知道一些。”
駱氏盯著寶齡:“你就不想出去看看麼?”
寶齡心頭一凜,隨即將心中紛亂的思緒強壓下去,淡淡道:“我一不懂打仗之事,爾也沒有謀略,我出去又能如何?”
“是啊。”駱氏看了她一會,眼底忽的拂過一絲空洞的悵然,“你與我一樣,只能看著,卻無力阻止。”
寶齡不知道駱氏究竟想說什麼,又想要做什麼,只是靜靜的站著,見駱氏已沒有再說話,三個人僵持著,不覺有些鬱悶,重視道:“三夫人找我做什麼?有話不妨這裡直說。”
在這非常時刻,她沒心思再陪駱氏玩猜謎語的遊戲。
駱氏彷彿從自己的世界中回過神來,幽幽一笑:“當日之事,只有三個人知道,我不想再多一個人知道。”
寶齡一愣,才反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