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臣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她這副模樣。他在門口站了許久,彷彿是不願意打破這份靜謐。
他記得她小時候抓鬮,一會兒拿的是胭脂水粉,一會兒拿的是弓箭,就是不願意去碰那支筆。好不容易他手把手地教她寫字,她的手也是僵硬的,只要他一不回頭,她便丟開筆跑到花園裡去了。後來,她喜歡纏著他寫字,強迫自己學會了許多字、許多詩句,只是她握筆的姿勢還是很生澀,那是一種潛意識裡的抗拒。哪裡是現在這般……靈活?
他眉心輕輕一動,走過去。
寶齡從思緒中回過神,待看清是阮素臣,飛快地一笑:“來了?”
熟稔自然的語氣彷彿從前那般,又那麼不同。阮素臣心底微微一怔,轉瞬淡淡地道:“聽說昨夜你屋裡進了賊。”
“已經抓到了,沒事。”寶齡笑笑。
“我來顧家這麼多年,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事。”
事出必有因。寶齡一愣,一語帶過:“也許是我倒黴吧。”
阮素臣凝視寶齡,她說的很隨意,不像是一個昨夜受了驚嚇的人,又彷彿心中清明,卻不願多言,眼神明亮,唇邊含笑,加上臉上的墨痕,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他一時間有些怔忡,半響,移開目光道:“你是在寫字,還是在臉上畫花?”
寶齡一愣,看到自己的手,竟是黑乎乎的一片。
“想什麼想那麼入神?”阮素臣彷彿不經意地道。
“想寶嫿……”寶齡看住阮素臣:“寶嫿發燒了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