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本書,我見他久不回來,便來看看。”靈動如煙嵐的水眸流轉,“原來,他遇到了姐姐,在與姐姐敘舊呢。”
寶齡一怔,望著寶嫿的眼神,心底忽地升起一絲奇怪的感覺,但那感覺轉瞬即逝,她隨即上前拉住寶嫿的手:“寶嫿,你好麼?”
觸手一片冰涼,寶嫿的手輕輕一動,隨即卻反握住寶齡,笑得明眸流動:“自然是好的,姐姐,咱們姐妹好久沒說說話了,走,去娘屋裡,娘叫廚子準備了許多香噴噴的糕點呢。”
“你說的我都要流口水了!”寶齡拉著她朝外走去。
瑞玉庭裡,阮氏那張紫檀木百齡圓桌子上已擺滿了各式的糕點、蜜餞,見了寶齡,她柔柔一笑,朝寶嫿道:“你丫,都嫁做人婦了,還要跟姐姐撒嬌麼?”
寶嫿笑笑,整個身子貼在寶齡懷裡:“嫁人了又怎麼了?姐姐還是我的姐姐啊。”然後,又從身後抱住了阮氏,“娘永遠都是娘啊!”
寶齡發覺寶嫿這一次回來,彷彿有些不一樣了。即便是她們姐妹倆“冰釋前嫌”之後,寶嫿與她多了許多互動,但每一次她拉著她,或抱著她的時候,她總歸還是有些含羞與無措的,但這一次,她的舉動竟是那麼自然,一笑一嗔,眉目含情,帶著從未有過的甜膩。
特別是對阮氏的態度,更比之前親密了許多。
阮氏也是怔了怔,漆黑的眼眸中閃動一絲驚喜,拍了拍寶嫿的手:“傻孩子,你當然永遠是孃的女兒。”柔軟的眼神化為春水,寵溺之情,溢於言表。
這種眼神,曾幾何時,寶齡亦在顧老爺看著她時看到過。
一時間,寶齡竟是凝住,心中陡然間升起一絲難以名狀的感覺。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阮氏與顧老爺一樣,對她也很好,目光總是帶著慈愛,但那絲慈愛與剛才她看寶嫿時的相比,竟彷彿少了什麼。
究竟少了什麼呢?
寶齡思緒一瞬間竟是煩亂起來,半響,她才在心底自嘲道,這是怎麼了?寶嫿已經出嫁了,出嫁的女兒,總是讓母親別有牽掛,不是麼?
而寶嫿,她嫁給了自己最心愛的那個人,自然是幸福的,所以,性格變得更為開朗了,這不是她一直希望看到的麼?
一念至此,她笑道:“寶嫿,你肚子餓不餓?吃東西吧。”
母女三人才坐下來邊聊天邊吃東西,阮氏聞著寶嫿這幾日的狀況,賈媽媽在旁笑著,不一會,阮素臣也來了。
“素臣啊,寶嫿說你喜歡吃新鮮的毒菜,我叫廚子準備了時新的萵苣,待會兒你嚐嚐。”阮氏招呼阮素臣坐下,微笑著道。
“謝謝姑母。”阮素臣淡淡一笑道。
阮氏的神情變了變,寶嫿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寶齡心底咯噔一下,朝阮素臣看去,阮素臣卻已輕輕一笑:“謝謝娘。”
阮氏這才笑了,輕抿了一口茶,緩緩道:“剛才寶嫿已經告訴我了,你們要留在蘇州,是不是?”
寶齡驀地一怔,抬起頭來,卻正好撞到阮素臣的目光,如水如煙嵐,瀲灩波光流轉,只一瞬,便不著痕跡地移開:“是,娘,暮曉書院是爹生前所建,書院的大小事務,一直由我處理,我不想半途而廢,況且——”他看了寶嫿一眼,目光溫柔如水,“寶嫿也不習慣南京的生活,搬來這裡住,對她的身子更好些,我已同父親說過,他也贊成我的決定。”
阮氏笑了:“這樣自然好,你們能住下來,娘是求也求不來。不過——”阮氏頓一頓,眼中閃過一絲捉摸不透的神情,“書院的事固然重要,但你也知道,你爹走後,只剩下咱們母女三人,生意上的事,女人出面總歸不好,如今雖連生亦能幫些忙,但多個人總是好的。素臣啊,你是咱們顧家的女婿,若能幫著料理斜生意場子上的事,你爹在九泉之下,也安心了。寶嫿,你說呢?”
寶嫿看了看阮素臣,柳葉一般的黛眉微微一挑,柔聲道:“一切聽孃的吩咐,素臣,你說是麼?”
阮素臣擱下茶盞,淡淡一笑:“這是素臣應該做的。”
“對了,姐姐。”寶嫿忽然從懷裡取出什麼,笑靨盈盈,“姐姐真是不小心,怎麼把咱們一人一隻的鐲子掉了!”
鐲子?寶齡一驚,看向寶嫿手中,不正是自己那隻不知掉在哪裡的景泰藍鐲子麼?心頭微微一顫,寶齡扯了扯嘴角,扯出一絲笑:“我剛才發現鐲子不見了,正在想掉在了哪裡了呢,你是在哪裡找到的?”
阮素臣漆黑的眼眸輕輕一動,若有所思地望向寶嫿。
而寶嫿看著寶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