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琦悽然說道,神色很是悲憫。
“女施主節哀順便。令堂在天有靈。一定很感動女施主的孝心的。”那僧人又唸叨了幾句大悲咒,才轉身進去。
過了一會兒,託了一盞不大不小的長明燈過來,道:“女施主。您有福了。有位貴人感念女施主的孝心。願意出銀子給女施主換這種中等大小的長明燈。”
趙瑾琦微微一笑,像是一點都不意外,頷首道:“多謝那位善心人。”
僧人帶著她走到點長明燈的殿堂,將那盞長明燈安放在不高不低的地方,上了燈芯,又添了香油,然後遞給趙瑾琦火摺子,讓她親自點燃。
趙瑾琦手執火摺子。默默祝禱幾句,才踮腳點燃了長明燈。
“女施主。以後每個月來大慈悲寺一次給令堂的長明燈添香油就可以了。”那僧人笑著囑咐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趙瑾琦又在滿是長明燈的殿堂內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看著大白天都幽深無比的殿堂出神。
殿堂內燃著無數盞長明燈,雖然沒有風,但是那些燈芯上的火焰總在不斷跳動,映在人眼睛裡,也是一閃一閃的,像是捉摸不透的人心。
從那長明燈的殿內走出來,趙瑾琦有些不適應外面明亮的天光,她下意識用手遮在額頭上,怔忡了一瞬,才放下胳膊,往大慈悲寺山門外走去。
回程的時候,趙瑾琦很是悠閒,東張西望地看著街上的景物風光。
“喂!你沒長眼睛啊!亂撞什麼亂撞!”
一不小心,她一頭撞到前面人的後背,禁不住跌跌撞撞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停了下來。
前面被她撞的人轉過身,正要繼續發火,睜眼看見是個秀麗美貌的姑娘,頓時眼前一亮,色眯眯地走過去,伸手要摸趙瑾琦的臉。
“小妹妹,要去哪裡啊?你的家人呢?要不要哥哥帶你去找娘?”那男人猥瑣地笑著,漸漸逼近了趙瑾琦。
趙瑾琦有些驚慌地往後直退,“你要做什麼?我娘死了,不用找她……”
“死了啊?呸!真是晦氣!”那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後大步上前,抓住趙瑾琦的衣領,“你把晦氣都撞給我了,說!你要如何補償我!”
趙瑾琦溜眼往四周一看,正好看見謝東籬帶著他的小廝阿順從路邊經過,忙大聲叫道:“五表哥!五表哥!我在這裡!”
謝東籬駐足回首,看見一個彪形大漢一手抓著趙瑾琦的衣領,拎得她兩腳都快離地了。
謝東籬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對阿順下頜微揚,“去。”
阿順立刻走過去,一把推開那彪形大漢,怒道:“你哪裡的?報上名來!”將一副豪門惡奴的架勢撐得足足的。
那人雖然人高馬大,但也不過是市集上的混混,能仗著地頭蛇的優勢欺負欺負外地人,可是本地豪強家奴一出手,他就啞巴了,忙嘟噥了兩句話,扔下趙瑾琦就跑。
趙瑾琦捂著喉嚨不斷咳嗽,拉著阿順的胳膊不放,眼淚汪汪感激涕零地道:“阿順,謝謝你,真是太謝謝你了!”
阿順訕笑著將自己的胳膊抽開,道:“是我們公子吩咐的。”
趙瑾琦忙走到謝東籬面前,一臉感激莫名,抹著眼淚道:“……五表哥,太謝謝你了。今天要不是你,我這輩子就全毀了!”
“是嗎?”謝東籬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
“我去大慈悲寺給我娘點長明燈,不想坐車,想一個人走過來,這樣更顯得心誠。”趙瑾琦老老實實說道,“我原本以為京師首善之地,混子壞人比別處要少一些,結果……”
“以後小心點。”謝東籬淡淡說道,“回去吧。”
趙瑾琦忙重重點頭,跟著謝東籬和阿順回了謝家。
她回到自己住的客院,對她爹趙俊興說了剛才在街上的事,還道:“爹,五表哥救了我,我要怎麼報答他呢?”
趙俊興拿著一卷書,頭也不抬地道:“……人家也許不要你報答呢?先去打聽打聽。”
趙瑾琦應了,在屋裡又轉了幾圈,想起一個由頭,先去找大表嫂陸瑞蘭。
“大表嫂,我想抄本佛經,您這裡有合適的經書借給我嗎?”
陸瑞蘭笑著道:“你小小年紀,抄經書做什麼?我這裡沒有,東籬那裡有。”
他們謝家的書,都在謝東籬的外書房裡。
趙瑾琦忙道:“我今天剛給我娘在大慈悲寺點了長明燈,還想在明年我娘冥誕之前給我娘抄本佛經燒下去,讓我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