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了,今日宣你們進宮,咱們只談家事。不論君臣。朝堂上的事,是陛下的事,本宮一向不懂。”
“娘娘過謙了。這朝堂上下誰不知道。陛下待娘娘如珠似寶,連朝堂中事都會聽取娘娘的意見。特別是如今陛下身子不適,皇太孫在陛下身邊日夜侍疾,很多摺子聽說都是皇后娘娘代批的……”張小副相試探著說道。
“胡說八道,沒有的事兒。”齊皇后嫣然一笑,言若反對,但是心實喜之。
她在東元國的地位越高。在北齊的皇兄才會越放心吧……
大殿內的人又寒暄了幾句,齊皇后才抬了抬手,“好了。你們下去吧。代本宮向老夫人問好。”
當年齊皇后嫁到東元國,三侯五相的世家裡面,只有張家老夫人是頭一個站出來恭迎她的,才讓齊皇后慢慢度過難關。被東元國的世家門閥接納。因此齊皇后對張家格外照應。
張家躬身退下。
沒過多久,謝東籬跟著宣他進宮的太監進了長春殿。
“見過皇后娘娘。”謝東籬在長春殿的正殿躬身行禮。
齊皇后笑著傾身向前,細看了謝東籬一眼,道:“聽說謝狀元近來很忙?”
“為國效力,何來忙字一說?”謝東籬不卑不亢地抬頭,靜靜地和齊皇后平視。
齊皇后不由自主地眯起雙眸,妍麗無雙的臉上露出貓一般誘人的神情,她就這樣看了謝東籬一會兒。直到自己覺得無趣,才訕訕地抬手。“賜座。”
一個宮女搬著一張錦杌走進來,放到謝東籬身旁。
“謝皇后娘娘。”謝東籬再次躬身行禮,坐了下來。
齊皇后端坐在丹墀上的寶座上,頭上鳳冠上的珠簾垂了下來,蓋住了她的面容神情,只餘一派莊嚴肅穆,似乎剛才的妍麗無雙只是旁人自作多情地錯覺一樣……
謝東籬面色沉穩地不像一個十八歲剛剛高中狀元的少年郎。
“謝東籬,本宮今天宣你進宮,是受張家之託,調停你們兩家的紛爭。”
謝東籬笑了笑,“我們兩家一向平和,何來紛爭之說?”
“東籬。”從謝狀元,到謝東籬,再到東籬,齊皇后對謝東籬的稱呼越來越親熱,“你就不要瞞著本宮了。當初你跟張三小姐定親,現在被張家退婚,心裡肯定有怨尤的。張家擔心你懷恨在心,封侯拜相之後,會對他們不利。這些也是人之常情,有什麼好否認的呢?”
謝東籬有些啼笑皆非,搖頭道:“皇后娘娘,如果張家如此想,那是他們心裡有鬼吧?男女結親,本來就是結兩姓之好。張三小姐不願意嫁在下,主動退親,在下為何要怨恨張家,或者張三小姐?應該感謝他們才對吧。不然的話,以後一個不情不願的張三小姐嫁到我們謝家,那才是禍害我們謝家。”
“……就算張三小姐不情願,但是嫁都嫁了,也不至於禍害這麼嚴重吧?以張家的家教……”齊皇后極力為張家說好話。
“張家的家教?”謝東籬沒什麼表情地抬眸看向齊皇后,神色峻肅,下頜繃得緊緊地,“皇后娘娘難道不知道,張三小姐其實是因為逃婚才遇到劫匪的?——未嫁的時候都能做出膽大包天的逃婚行徑,誰知道嫁了之後會整出什麼妖蛾子?——我謝東籬娶妻,娶的是良配,不是怨偶。”
齊皇后驚訝:“……這倒真不知道。”
“所以皇后娘娘一番好意,在下心領。但是在下並沒有對張家心懷怨恨,張家不必忐忑。只要把屬於我們謝家的東西還給謝家就行了,我謝東籬也不是睚眥必報的人。”
“哦?你能如此想,那是再好不過了。”齊皇后的笑容有些勉強了,她靜默一瞬,再次打起精神道:“雖然你不怪他們,但是張家心裡確實過意不去,所以他們決定讓出一個副相的位置給你,希望你能接受他們的好意。”
這是想向謝東籬賣好,讓他承張家的人情。
自從謝家從五相里面退出之後,張家就趁機佔了兩個副相的位置。
“呵呵……”,謝東籬發出幾聲低沉的笑聲,“張家真有意思。這相位本來就是謝家的,怎麼會是他們讓給我的?當初我二叔家有個堂兄,曾經考中進士,但是在發榜前夕暴斃。後來謝家旁支的族人更是屢試不中,才讓張家佔了十五年的便宜。如今應該是物歸原主,卻還想我承他們的人情?——真是不要想的太美。”
齊皇后怔住了,她萬萬沒想到,謝東籬根本就不買她的帳!
齊皇后抬頭,分開面前珠簾,凝視著謝東籬,一雙璀璨的明眸像是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