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媳婦收收心了。
曾氏溫婉應了,躬身退下。張老夫人才把張紹洪叫到近前。低聲囑咐他:“去刑部大牢,想法見老二一面。如果事發,讓他把所有事情兜下來,不要牽扯張家別的人。不然,我擔心陛下會借謝東籬的手,將我們張家一鍋端了。”
張紹洪忙道:“娘放心。當日已經說好,所有事情都是二弟經手。我們兄弟早就防著這一天,各有分工。一房事發,不會牽扯到旁人。”不過說完這話。他還是對二房的弟媳婦趙桂嬋很不滿,“二弟只有一個兒子,您看看她把那孩子教成什麼樣兒了?我的女兒是沒有教好,但是兒子個頂個的懂事聽話,不像他,沒個眼力價兒,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都不知道!若不是他,二弟怎麼會被抓到刑部大牢?!”
官場上的人誰沒有一腦袋小辮子?
端看你會不會做人,有沒有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一旦越了那條線,上面的人要整你,隨便挑一條小辮子,就能讓你數十年的苦功都白費了。
“你還知道你女兒沒有教好?”張老夫人冷哼一聲,“其實桂嬋有一句話沒有說錯,你們大房才是始作俑者!如果不是你媳婦偏著你女兒瞎胡鬧,好好的一門親事給退了,能得罪謝家這個謝侍郎嗎?我說過多少次,這三侯五相,如果不能做到把對方滅族,就不要得罪,不然誰知道哪一天對方起興了,反咬一口,那真是傷筋動骨的痛!”
“娘說得是。”張紹洪終於低頭認錯,“當日我不聽孃的話,執意要娶曾氏,如今看來,確實不夠持重。”
這十幾年來,曾氏並沒有長進多少,在張紹洪面前至今只會撒嬌和哭鬧兩手,就跟個大巨嬰一樣,不能幫忙,反而盡添亂,這一次更是影響到家族的生死存亡!
張紹洪真覺得累了,心一淡,行動上就帶了出來。
曾氏察覺到了,便乖巧了不少,事事看張紹洪的臉色行事,張紹洪反而覺得曾氏連最後一個保持自我的優點都沒有了,色未衰,愛已馳。
張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算了,反正已經進門,還生了兩個兒子,她也沒有當家。等你四弟娶了漱玉,把這個家給她當也就是了。”
張老夫人孃家姓齊,也是北齊的大戶人家。
她的孃家侄女齊漱玉今年剛剛及笄,因早年定親的未婚夫一病死了,她不想守望門寡,就跟娘商議,要到東元國,託張老夫人尋一門親事。
她是死了未婚夫的人,身價不如以前了,在北齊只能給老頭子做填房,或者給高門做貴妾。
當然嫁到小戶人家做正室也行,但是她和她娘都不願意,最後想到家裡的老姑奶奶嫁的是東元國響噹噹的三侯五相里面的張家家主,如今已經是張家的老封君,因此收拾包袱,往東元國的京城來了。
張老夫人和大兒子張紹洪商量完畢,就給謝家的大夫人陸瑞蘭送了帖子。
陸瑞蘭接到帖子,見上面說了要見謝東籬一面,當面道歉,就知道是為了張紹洪的事,就讓人把謝東籬叫了過來,道:“五弟,張家老夫人送了帖子,說要親自來探望你。”
謝東籬也明白肯定是為張紹洪的事,坐下來笑道:“大嫂,別的事可以談,唯獨張紹洪這件事沒法談。”
“那是自然。他佔了我們家的位置十幾年,早年幾個叔伯家的子弟怎麼考也考不中。陰了我們一代人,還想說個軟話就把這個過節揭過?這也是太看不起我們謝家了。”陸瑞蘭也很不高興,“不過。張老夫人到底是長輩,她親自來,你就見一見吧。手上不輕饒,但是禮也不能廢。”
謝東籬點點頭,“我聽大嫂的。”
陸瑞蘭笑著應了,看了看他的臉色,見他眉間依然有鬱卒之色。詫異問道:“副相的位置都拿回來了,你怎麼還不開心?”
謝東籬的心事也沒法跟陸瑞蘭說,縱然他奇計百出。智謀過人,但是遇到在意的人,什麼手段都沒法使出來。——不是他不會使,是捨不得……
他總想那人能心甘情願、高高興興跟他在一起。
不過經過昨晚的事。他覺得這個想法好像太苛求了。
對於還沒開竅的那個人。也許他只有出奇兵,才能把那顆頑石般不開竅的心給籠絡過來……
謝東籬心裡一動,微笑道:“大嫂,這一次我升了副相,是不是應該請幾桌客?”
“當然是要請的,我已經在擬請客單子了。”陸瑞蘭凝視著他,深思道:“你有什麼想請的人?”
謝東籬覺得,陸瑞蘭擬的請客單子裡。肯定是沒有司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