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這時猛地縮成一條線,比先前還要緊張,但很快,他的眉目舒展開,目光被那錦衣衛新督主手上的藥丸吸引,“什麼叫測謊儀?”
“……就是用它搭在脈搏上,人如果說謊,這東西就會發出紅光,並且尖叫。逼得人只能說真話。不管誰問他,他都會說,哪怕問他在床上玩什麼姿勢,他都能當他孃老子的面說出來!”錦衣衛新督主一激動,葷話就冒出來了,說完才發現失言了,額頭上立刻冷汗淋漓,戰戰兢兢地道:“聖……聖上,臣下……臣下失禮了,請聖上責罰!”
“沒事沒事!男子漢大丈夫說句粗話怎麼了!不過這東西,真的這麼管用嗎?”齊誠帝驚訝地看著那個小小的鐵坨,“也太小了吧?”
“臣下沒有親自用過,但是聽當年給劉大將軍的心腹侍衛用藥的同僚說起過,這東西厲害得不得了。先前他們無論怎樣拷打折磨,差一點把這人的皮都揭了,那人卻一言不發,不肯說一個字。後來萬般無奈,只想死馬當做活馬醫,老督主就用了這個東西,結果啊……嘖嘖……”錦衣衛新督主想起那位同僚的話,卻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他想,這樣厲害的東西,也不知老督主是從哪裡弄來的。幸虧只有一個,也幸虧這個東西落在自己手裡,不然的話,這天下非大亂不可!
誰沒點兒見不得人的秘密呢?
他們這種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的人,秘密就更多了。
他們當初就是靠著這測謊儀,撬開了劉大將軍心腹侍衛的嘴,弄到了劉大將軍暗中行走的路線,才得以將他暗殺……
“既然這樣厲害,為何不多做幾個?就這一個,連試都不能試,萬一要是沒用怎麼辦?”齊誠帝的目光中流露出幾分貪婪。
身為帝王,疑心病簡直是職業病。
他信不過任何人。
如果他手裡有很多這種測謊儀,他就不用成天揣摩別人的心思,更不用擔心底下人會陽奉陰違了……
“聖上,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做的,我們誰都不知道。老督主曾經說過,就連盛家復出,也弄不清這測謊儀是怎麼做的。”錦衣衛新督主搖搖頭,“不然以我們老督主的脾氣,怎麼會不多做一些呢?——非不想也,實不能也。”
而且這東西太複雜了,曾經有能幹的匠人想試試拆開再裝回去,但是找了很久。都找不出開口在哪裡,又擔心弄壞了得不償失,最後只好作罷。
齊誠帝盯著錦衣衛新督主手裡的東西。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真可惜,如果能多用幾次就好了……
……
華燈初上,盈袖坐在北齊京城的一座小樓窗前,一邊梳頭,一邊看著遠處的雲閣出神。
小樓外面是一個圓圓的湖泊,湖邊種著很多的樹,小樓盤踞在樹蔭下。甚是安靜。
一輪明月懸在天幕上,灑下萬千銀輝,湖泊裡也有一個圓圓的月亮。和夜空中的圓月交相輝映。
謝東籬走了進來,坐到她身後,從背後擁住她,讓她靠在他懷裡。“在看什麼?月亮還是雲閣?”
盈袖回頭。謝東籬正好俯身,兩人情不自禁吻在一起。
都沒有張開嘴,只是唇和唇的碰觸,感受著對方溫熱的呼吸,心裡有一定酥麻,但又是清醒的,這份清醒,將那一點點酥麻頓時放大了無數倍。
很多時候。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良久,兩人才分開。
盈袖問他:“剛才誰來了?”
“……齊言棟。”謝東籬輕聲道。“明天他們就要動手。”
盈袖現在已經知道,謝東籬真正要扶植的,是四皇子棟親王齊言棟,這個傀儡人齊言榕只是個幌子罷了。
“這麼快?”盈袖眉梢動了動,用手揉了揉額頭,“看來北齊的錦衣衛確實名不虛傳啊……”
在盈袖看來,這個大皇子跟以前她見過的那個大皇子就是一模一樣的人,怎麼還能被人認出來?
謝東籬低低地笑,笑聲在胸腔震動,十分醇厚誘人,“……說實話,他們過了這麼久才找出證據,我倒是有些失望。”
“哦?”盈袖回頭看了他一眼,“你覺得太慢了?難道說,你早就準備讓他們知道這個人是假的?”
“當然。”謝東籬伸長胳膊,讓盈袖背靠在他懷裡偎依,晚風從窗子裡吹進來,有些涼,於是兩人靠得更緊,互相溫暖對方,“這個傀儡人,只是外貌看上去差不多,其實跟真正的齊言榕,差距還是蠻大的。當年我也只見過齊言榕幾面,對他的人並不瞭解,後來憑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