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算回去了。那邊那個盈袖的身子,還是不是活著,這些都不知道。
她自己也想不明白,有時候想得腦袋都要炸了,卻還要提心吊膽防範被人識破。
執政官殿下這個人給她的感覺更是複雜。
她很希望他就是謝東籬,但是理智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
他最多是謝東籬的前世。
而前世的謝東籬,還是不是謝東籬,這個問題太過複雜。
明顯現在執政官殿下根本就不認得她。
如果她上前說自己從後世而來,那就妥妥地坐實了自己是“進化者”的罪名。
在這種情況下,她要如何做,才能找到回去的路呢?
盈袖一路皺眉,來到了離夏家村不遠的學堂。
夏家村只有蒙學,盛五弟和盛六弟早年上過蒙學啟蒙。
後來盛家老兩口死了,他們就回家幹活養活自己,再也沒有上學了。
盈袖這一次弄到足夠的銀子,才逼著他們又回到學堂唸書。
他們現在去的,是高一級的學堂,是要交學費的。
每個人一年的學費是一兩銀子。
這一兩銀子包括書本筆墨紙硯費,還包括了在學堂裡吃一頓點心的錢,算是很寬泛了。
但對以前極度貧窮的盛家人來說,還是無法負擔的。
如今當然不一樣了。
盈袖拎著食籃來到學堂門口,看見盛五弟和盛六弟正在門口翹首以待。
“四姐!”兩人見她來了,忙跑了過來。
盈袖將食籃拎起來,笑道:“今天的午飯是包子。”說著,將食籃的蓋子掀開,一股食物的芳香傳了出來。
盛五弟和盛六弟口水嘩嘩,兩人一人拿了兩個包子,大口大口吃去了。
夏雲踱了過來,笑著對盈袖道:“來送午飯?”
盈袖對他點點頭,“夏大公子的午飯吃了嗎?”
夏雲斜眼看了看盛五弟和盛六弟手裡的包子,聞了聞,道:“好香!我吃過了,可惜沒有你們家的包子香!”說著,他腆著臉,笑問道:“琉璃,能不能給我也包幾個包子?就要他們吃的這種,聞起來真是香死了!”
甚至有些像他後世吃過的那些包子的香味……
思鄉啊!
盈袖窒了窒,悻悻地道:“我本來包了好多包子,不過剛才家裡來了好多客人,幾十個包子全給吃光了。”
“幾十個都吃光了?!”盛五弟瞪眼,“是不是幾個姐姐和姐夫們又來了?”
盛七弟本來抱著包子在啃,此時居然聽懂了五哥的話,大力點頭道:“討厭鬼們又來了!還把包子拿走給二姐的娃吃!”
“孃的!四姐你這是連二姐二姐夫一家人都要養啊!”盛五弟氣得跺腳,“我跟你回去把他們趕走!”
盈袖忙攔住盛五弟:“沒有的事。四姐能應付。你們好好唸書,就是幫四姐的忙了。”
說話間,盛五弟和盛六弟吃完兩個包子。那邊的學鐘敲響,大家都去上課了,盈袖才拎了食籃往回走。
夏雲叫住她,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別理她們。如果再要來鬧事,我派幾個婆子去你家服侍你們吧。”
“別!”盈袖忙擺手,又道:“你不去上課嗎?”
“先生教的我都會了。去不去都一樣。我每天來,也是來點卯而已。”夏雲笑呵呵地道,幫盈袖拎起食籃。一手彎腰抱起盛七弟,“我送你們回去吧。”
盈袖知道他是夏村長的大少爺,念不唸書確實一樣,也就沒有堅持。跟他一起往回走。
路上遇到幾輛裝著金絲絨車頂棚的大車從他們身邊飛快地跑過。
盈袖和夏雲停下腳步。看了看那幾輛大車,發現他們是往夏雲和盛五弟他們剛才出來的學堂去的。
“咦?這種普通學堂也有大人物入學?”夏雲眯著眼睛打量那幾輛馬車,只給盈袖看:“你看,那些馬車上的標誌,像道小小的白色閃電,那就是元老院白家的標誌……”
盈袖握了握拳,瞪著那標誌。
她熟悉那標誌,那饕餮的額頭不就是紋著這標誌嗎?
“難道白家有什麼偏遠的親戚要來這裡上學?我記得那些大人物有他們的學堂啊。就在京城裡面,而且是政務院八大部首做教官。根本不用來我們這種鄉下學堂湊熱鬧啊?”夏雲頻頻回頭打量那幾輛馬車。
盈袖翻了個白眼,“你懂得真多,都誰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