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蘇道:“這兩日來,康都上至王后卿相,下至布衣百姓談論最多的話題就是公子,即便是公子前往北胡,私下答應和親之事也傳到了這裡。”
我嘆了口氣道在:“看來我這次來得並不是時候。”
陳子蘇道:“我前日去冀王府上,詢問了當前的形式,歆德皇的心情並不太好。”
“此話怎講?”
陳子蘇道:“不僅僅是公子這邊的事情,興王龍胤滔近日被人舉報,說他在購入鐵礦石之時,大肆收取賄賂,暗地發展自身黨羽,歆德皇已經勒令徹查此事。”
我微微一愣,這件事我並未聽說,難怪錢四海會匆匆返回康都。此前他的貨物之所以能夠從大康順利通行,主要是因為興王從中出力,兩人近期聯絡極為密切,看來這件事情已經牽累到了他。我有些迷惑道:“按理說興王不會在這個關頭收取賄賂,這件事是不是有人從中作梗?”
陳子蘇點了點頭道:“翼王也說過,興王不可能從中受賄,不過歆德皇變得越來越多疑。即便有什麼風吹草動,他也一樣會當成大事來調查。
按照翼王的分析,這次極有可能是左逐流在背後指使。“
我低聲道:“這件事並沒有真憑實據,查到最後也一定會不了了之。”
諸葛小憐道:“話雖如此,興王現在已經暫時被架空,鑄造武器之事也暫時停了下來。”
我問到:“勤王那邊有什麼反應?”
陳子蘇笑了起來:“勤王現在的情況比興王好不到哪去,據傳,有人舉報他和弈貴妃有染,歆德皇正為此事惱怒不已。不過這件事也沒有任何證據。”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勤王的麻煩事定然是興王陣營給弄出來的。
陳子蘇道:“再加上安王之死,你前往北胡擅作主張答應和親,接二連三的事情已經讓歆德皇惱怒到了極點,這次恐怕他要在你們三個之間找一個發洩的目標。”
我苦笑到:“但願他不會選中我。”
陳子蘇道:“一切都很難說,勤王和興王的事情都是查無實據。你的事情卻是證據確鑿,翼王告訴我,自從知道你擅自答應北胡的和親之事,靜德妃幾乎每日都要找歆德皇吵鬧,這件事恐怕不是那麼好收場。”
我淡然笑道:“事到如今,我已經別無選擇,只有直面面對了。”
“打算怎麼做?”
“我打算先見過岳父大人,再作打算。”
陳子蘇搖了搖頭道:“我倒覺得去間翼王大人沒有任何德必要,無論你見或不見,他都會從你的利益出發。的婚事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況且你入城之後要是先見翼王。歆德皇恐怕要有疑心。”
我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便直接入宮去面見父皇。”
陳子蘇道:“公子和安蓉公主熟識嗎?”
我搖了搖頭道:“雖然同在宮中,我卻很少和她接觸,只是在大典祭祀之時見過幾面。”
陳子蘇道:“其實這件事的關鍵在於安蓉公主。如果她甘心嫁入北胡,這件事便迎刃而解。”
諸葛小憐道:“這兩日我們已經將安蓉公主的情況調查的一清二楚,雖然外面皆宣稱她樣貌出眾,秀外慧中,可是她真實的性情卻是外柔內剛,而且對待手下宮女冷酷無情,時常感嘆女兒之身,不可與眾皇兄一競長短,眼光甚為遠大。”
我不由得一愣,我從來還不知道安蓉公主竟然是這樣的性情。
諸葛小憐道:“這樣的女子,往往最能吸引她的便是權力,公子若是從此入手,或許可以說服她改變自己的初衷。”
入宮之前我便做好了充足地思想準備,幾個月不見,歆德皇好像又衰老了許多,花白的頭髮脫落了不少,臉上的皺褶也越來越深。
我將胤翔的骨灰奉上的時候,他的眼神沒有流露出任何地悲傷,也許他早已忘記了胤翔的樣子。
身邊的珍妃,悄悄向我使了一個眼色,想提醒我歆德皇此刻的心情很差。
我恭恭敬敬的跪倒在歆德皇的面前:“孩兒參見父皇萬歲!萬萬歲!”
歆德皇冷笑道:“這世上,會有人活過萬歲嗎?”
我默然不語。
歆德皇也沒有讓我起來的意思,陰惻惻道:“聽說你在宣城幹得有聲有色?”
“託父皇的洪福,宣城近日從地下開採出煤炭,百姓總算有了奔頭。”
歆德皇呵呵笑道:“好!好!好!”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其中含義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