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雁歌輕輕地一側身子,微微伸了個懶腰,許是今日起得早,還真是有些困了,聽謝君瑞說話,聽得她直想瞌睡:“那誰知道呢,不過軍中難擔此大任的人不多,君瑞不是比我更熟悉軍中的人麼,不如自個兒好好揣測揣測。”
謝君瑞見顧雁歌這副懶慵慵的模樣,不由得惱,想江杏雨和青砂,在他說話之時,哪個不是打起神來側耳聽著,只有顧雁歌,從來就不正眼瞧他不說,對他也缺少應有的規矩、禮節。謝君瑞倒也不想想,他無職無爵,在郡主面前,嫡妻面前也從來沒有應有的規矩與禮節。
謝君瑞見談不出什麼,轉身就走了,顧雁歌自然不稀罕留著他,讓淨竹去關上門,拿來了薄被在樹蔭裡睡睡覺舒坦。說話間就到了斜陽西掛了,五公主和六公主卻不知為什麼來了,拉著比他們大些兒的五皇子,一行三人都是氣鼓鼓的,氣氛頓時不和諧起來。
顧雁歌故意逗逗這個,挑挑那個,三人卻都一副模樣兒,倒讓顧雁歌好是奇怪:“你們三個到底是怎麼了,天色都晚了還出宮來,怎麼能放你們出來?”
“蕭將軍去稟事兒,正巧我們就跟蕭將軍一塊兒出的宮,外頭謝君瑞拉著蕭將軍說是請教兩句。”五公主雖是氣鼓鼓的,卻還是先回了顧雁歌的話。
接著五公主又把三人來的原因說了,顧雁歌聽了一樂,原主竟不是獨生女,恪親王還有個丫頭所生的兒子,是遺腹子,恪親王去時那丫頭還不知道懷了身孕,便被遣回了家。後來孩子生出來,卻因母親沒名沒份,孩子自然也得不到承認,且回家後數月才生下孩子,皇家認不認還是兩說。
那丫頭和孩子,一直以來由曲清風和劉定等一干恪親王的舊屬照顧著,最近聽說那個丫頭帶著孩子實在過不下去了,都求到各家將軍府上去了。顧雁歌一笑,想來也不至於過不下去,定然是見恪親王無子可承爵位,惦記上了至今還空著的恪親王府。
五皇子在旁邊一看,顧雁歌竟然還是笑眯眯地,不由得氣道:“雁姐姐,你怎麼還笑得出來,那些都是雁姐姐的,憑什麼給他們。竟然訊息都被父皇知道了,父皇說雖是庶子,但恪王叔既然無嫡子,長子也是可以繼承王府的。父皇怎麼能那樣,恪王府要是給了他們,雁姐姐就連家都沒有了!”
顧雁歌沉默,家……原主腦子裡可沒這麼個概念,那恪親王府她就壓根沒住過多少日子,而恪順王妃就是死在王府裡的,原主對那地兒,除了厭惡就是傷心,哪還會把那兒當成家。恪王府給他們倒也無所謂,只是將來封了爵位去給兒子,母親自然也要意思一番,說不得將來她還得管人叫聲姨娘……這些顧雁歌不在乎,可原主在乎,
顧雁歌嘆息一聲,這叫什麼事兒,前些年做什麼去了,偏偏是這時候把事兒堆了來,看著幾個擔憂著她的皇子、公主,又嫣然一笑道:“行了,你們也別擔心我,她一個在籍的丫頭,還敢騎到我頭上不成。”
“雁姐姐,你怎麼什麼都不明白啊,那孩子要是繼承了恪親王府,就是王,到時候我們誰見了,都得恭敬地叫聲恪王爺呢!我可不樂意,在我心裡,只有恪王叔才配得上這個恪字,別人誰也不行。”五皇子年少氣盛,一直以有赫赫戰功的恪親王為榜樣,自小就就是聽著恪親王的傳奇故事長大的,早早立下誓言要做那樣的英雄,眼下竟然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野孩子,眼見就要搶走他敬愛的恪王叔的王府,還要壓過他們一頭去,哪還能樂意得了。
顧雁歌心說,就因為人家配不上這個恪字,這弟妹三個就巴巴趕來了,真是小孩子心性:“恪字怎麼了,該是他的,我們也奪不走,當然不是他的麼,他也拿不到!”
院門口傳來一句話:“這個恪字是恪親王在邊關守了一輩子才掙回來的,恪者:容止嚴恪,鬚眉甚偉。”
顧雁歌和三個小鬼一塊望去,門廊處枝枝葉葉間站著的,除了蕭永夜還能有誰。五皇子聽了有人支應他的話,高興得不得了,揚了揚下巴道:“雁姐姐,恪這個字,除了恪王叔,誰也配不上。”
英雄啊……雖死留名,風節傲世。顧雁歌又是一笑,心裡卻是奇怪,這府裡的人就由著蕭永夜業,男女獨處的也不怕出閒話兒。卻不想,現在謝家巴不得顧雁歌和蕭永夜多走動走動,再說也是她自個兒想得歪,曲清風和劉定不也一樣來來去去。
顧雁歌看著五皇子問道:“那依著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雁姐姐,你去跟父皇說說,只要封號不為恪就成了,他配不上。”五皇子其實也不想怎麼樣,封王賜爵的他也不在乎,天下的王候多了去了,多一個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