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看來這事有得捉摸了。”細碎的小聲越來越密,聲響也越來越高。嗖嗖呼呼聲漸漸變得尖銳刺耳,霎時,如花雨般的箭矢在同一時間射出,盡朝二人周身招呼。
千鈞一髮之際,懷孤鴻天劫劍出鞘,開啟“幻劍”的防禦守招“天衣無縫”,一片白晃晃的劍網驟然撒開,頓將他自己和古道常嚴嚴地罩在其中,可說是固若金湯。群箭在神劍的起落間,紛紛向外掃散,但飛矢卻有增無減,時間一久,兩人便會支撐不住。“懷兄弟,我幫你開路。”古道常揚身而起,舞起自己兩個寬大的袖管,帶著風勁,將來箭一一擋在門外。但飛蝗般的箭不斷加快,古道常心神一分,臂膀立時被利箭劃過。為防有毒,古道常忙點住身上幾處大穴,又吐納了幾口真氣,幸好氣息通暢,沒有大礙。懷孤鴻也差點中著,一支箭險險從眉間掠過。
二人在群箭的飛攻下,盡力阻截,汗水澆滿了全身,顯得狼狽不堪。就在兩人快支援不住時,飛箭攻勢緩緩削弱,數量開始減少,最後盡數消失。懷孤鴻連喘粗氣,他將劍拄在地上,對周遭的警剔不敢懈怠半分。古道常捂著創口,兇恨地左右環顧,不時破口大罵:“灰孫子,盡玩些下三濫上不了檯面的巴戲。有種的就出來,真真正正地跟大爺我比試比試。”但周圍只有叮咚的水滴聲,更不會有人應答了。
懷孤鴻知道,越是到了這個時候,人越是要冷靜。“古伯伯,我們繼續往裡走,難道還怕了他不成?我就不信這些破機關難得倒我們。”裡面深處更為安靜,地面和牆壁上還長滿了叢生的雜草,藤蔓一直長到高處,縱橫交錯地軟軟垂下。“怎麼那麼多亂草,真是討厭。”古道常說著就要伸手拔。懷孤鴻忙拉住他的手:“動不得,說不準這藤蔓有毒。”一邊走,懷孤鴻一邊用劍撥開亂枝。不久,又傳來一陣陣渾厚而訇然的響聲。古道常深吸了一口氣,心裡思忖:“王八羔子,花樣又來了。老子就算死了,也不會讓你好過。”
響聲漸漸逼近,帶著撞擊聲和顛簸聲,卻異於剛才的飛矢,並且聲響是來自於同一個方向。古道常聽了,說道:“懷兄弟,這次來大傢伙了。”果然,響聲已讓人覺得震耳,四塊幾百來斤的大圓巨石,以澎湃之勁飛滾而來。這下,兩人嚇得魂不附體,若被巨石撞擊一下,就算不死也會終身殘廢,若被其碾壓一下,更加殘不忍睹。懷、古兩人立刻展開輕功,往左右讓開,先避其鋒。
奇怪的是,這巨石竟會拐彎,眼見著石頭從懷古二人身旁滾過,豈料,這些巨石往牆上一撞,竟像長了眼睛一般,殺了個回馬槍,又向他們襲來。這時,上下左右都有飛石當頭砸下。懷孤鴻處變不驚,高聲嚷道:“古伯伯,我們只能冒奇險,從四石的縫隙中穿過去。”這句話說得極快,說話的同時,懷孤鴻的身子已飛了起來,他欲抓準時機破出重圍。古道常雖然行事魯莽,缺乏心計,但接受能力極強。他聽了懷孤鴻的話,便使開生平所學,也極力設法脫困。
一個可容一人的空隙被懷孤鴻瞧在眼裡。“好!”他清嘯一聲,人已如脫韁的野馬,從縫中彈竄而出。與此同時,懷孤鴻運足十成功力,連劍帶鞘分砸身旁兩石。這巨石本就具有下墜之勢,被劍一蹭,偏離了原來的路線,古道常也藉機竄出:“快走!”兩人不由分說,攜手狂奔。他們之所以拔腿就跑,是因為他們心裡知道這之後將要發生的事。
果然,兩石重重地觸地後,與另外兩石一交,宛若四枚大炮彈,回轟正奔逃的兩人。懷孤鴻腳下不停,腦中也不斷地思索,忽然猛地靈光一現:“原來如此,這機關還真是設計精良,若是運用這個原理,當然會有迴環攻擊的效果。或許用這手,可以化解巨石的攻勢。”想到這裡,懷孤鴻對古道常說道:“你先走,我來盪開飛石。”古道常驚道:“你說甚麼?不是開玩笑罷?這怎麼成?”懷孤鴻急道:“相信我,我從不做沒把握的事。”古道常還在猶豫,懷孤鴻不等他回應,推掌在他背上勁力一吐,古道常頓時被加強了奔跑之勢,他還想喊些甚麼,卻為時已晚。
背後風力撲打生疼,懷孤鴻在電光火石間,回身一扭,隨即躍到高空,他順著巨石的飛滾勢頭,不斷地牽引飛石相互衝撞。但初時懷孤鴻尚沒有掌握規律,巨石不斷反彈,差點結結實實地撞到自己,他雖巧妙避過,但肩膀還是被一塊石頭擦破了皮肉,好不疼痛。懷孤鴻努力定神,左圈右繞,欲另尋章法牽引四石撞飛原來的執行軌道,可是他卻又一次失敗,又一塊飛石朝他小腹轟來,這下來勢極快,懷孤鴻避無可避。
就在懷孤鴻要被斃命的千鈞一髮之刻,欺近身旁的巨石向上偏了一下,竟從他跟前劃離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