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論,給房東打個電話,讓他找人來維修。
他點下了撥號。
撥號音響了很長時間,電話才終於接通了。
“嗯?”那邊傳來江予奪的聲音。
但這個沙啞而又有氣無力的聲音讓程恪有些遲疑:“……江予奪?”
“誰。”江予奪問了一句。
雖然聲音還是那樣,但這個語氣讓程恪能夠確認這就是江予奪。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程恪估計他是還在睡覺,“你現在方便嗎?”
“不方便你掛嗎?”江予奪問,嗓子啞得說什麼都快有點兒聽不清了。
“……不方便我就晚點兒再打。”程恪感覺這動靜可能不是沒睡醒,像是嗓子發炎了。
“說吧什麼事兒。”江予奪說。
“就那個……燃氣灶,”程恪說,“它又打不著火了,我之前一直用著也沒問題,今天突然打不著了。”
“砸了吧。”江予奪說。
程恪感覺自己大概已經差不多能適應江予奪的這種反應了,說不定以後還能像陳慶一樣,說出“江予奪脾氣還挺不錯”的瞎話來。
“氣卡沒錢了吧,”江予奪啞著嗓子有氣無力地又說了一句,“少爺,你去看一下燃氣表上的字兒。”
“燃氣表在哪兒?”程恪走進廚房,聽著江予奪的聲音實在有些不對勁,他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病了?”
“沒病,”江予奪說,“快死了,燃氣表在灶臺旁邊,抓緊時間看,一會兒我死了就沒人管你了。”
“看到了,”程恪看著燃氣表,“上面什麼字兒?”
“上面放著一張卡,把卡插進去看一眼螢幕上的字兒。”江予奪說。
“好,”程恪按他說的,把放在燃氣表上的一張ic卡插進了卡槽裡,說實話,江予奪今天居然一聲也沒吼,讓他非常意外,甚至產生了一絲內疚,江予奪生著病,還要耐著性子給他充當家務常識指南,“有字兒了。”
“是什麼字。”江予奪問。
“0。”程恪猛地明白了,這應該就是氣用完了,“我……”
“沒氣了所以打不著火,白痴。”江予奪有氣無力地說,“去充錢吧。”
程恪心裡的內疚瞬間消失,但不得不咬牙又頂著白痴的稱號追問了一句:“去哪兒充?”
“銀行,”江予奪說,“就上回你去過的那家就可以。”
“謝謝。”程恪咬著牙,他非常不願意對江予奪說出這兩個字,但還是習慣性地說了。
江予奪那邊沒有說話,也沒有結束通話。
程恪又等了兩秒,那邊還是一片安靜,他猶豫了一下,結束通話了電話。
上回去過的那家銀行,就在江予奪家邊兒上,說實話程恪對這裡的印象非常不美好,畢竟就在這個路口,他被莫名其妙地捅了一刀,傷口是好了,但仔細看,還能看到一條痕跡,估計完全消失還得一段時間。
給氣卡充值倒是很簡單,銀行裡有個機子,把卡插上就能充值了。
算是長了點兒常識吧,程恪以前從沒想過生活裡還有“給燃氣卡充值”這樣的一道程式。
充值完畢之後他走出銀行,下意識地又往路口那邊掃了一眼,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又停下了。
他並不是個多麼好心腸的人,劉天成闌尾炎住院他都懶得去探望,但這會兒他卻有點兒想要去江予奪家看看。
因為跟闌尾炎這種明顯知道沒什麼大問題的病比起來,江予奪突然就沒了聲音的電話讓他有些不踏實,總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江予奪臨死之前死撐著指點完他如何買燃氣,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連電話都來不及掛,就死了……
他搖了搖頭,不吉利。
阿彌陀佛。
他往路口走了過去,既然已經這麼近了,就過去看一眼吧。
程恪認路比做各種家務要強得多,雖然只來過一次,但還是輕鬆找到了。
其實一路上他都很希望能碰上陳慶,或者江予奪沒事兒就巡街的那些跟班,讓跟班的去看看江予奪怎麼回事,比他自己這麼跑過來要自然得多,不會太尷尬。
他站在江予奪家門口,先想好了如果江予奪屁事沒有他應該怎樣嘲諷,然後敲了敲門。
門裡沒有動靜。
他又敲了兩下,還是沒聽到裡面有聲音。
“江予奪?”他喊了一聲,繼續敲門,“在家嗎?”
裡頭繼續安靜。
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