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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程恪聯絡他的時候,他心裡的輕鬆要多過疑慮。
相比危險,朋友沒有消失更讓他在意。
程恪走出電梯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樓道外面的江予奪,背對著這邊,叼著根菸。
這一瞬間他的感受有點兒不太好形容,居然會有一種久別重逢的錯覺。
他走過去的時候放輕了腳步,不想讓江予奪聽出來他走得挺快的。
不過只走了幾步,江予奪就回過了頭。
“……挺敏銳啊。”程恪說。
看到江予奪臉的時候,他愣了愣。
江予奪戴了副黃色的夜視眼鏡,最普通的那種□□款,戴在任何人的臉上都不會讓他多看一眼。
但這會兒他卻盯著江予奪一眼兩眼三眼看了能有五秒鐘,平時也就是張沒什麼親和力的普通囂張帥哥臉,現在看著卻……
挺帥的。
“敏銳個屁,”江予奪說,“電梯喊那麼響呢,就遲鈍成你這樣的才聽不見。”
“電梯喊什麼了?”程恪愣了愣。
“叮!一層到了,”江予奪捏著嗓子學了一聲,“我再遠十米都能聽見。”
“哦,”程恪回頭看了一眼電梯,笑了起來,“天天聽著,都已經注意不到了。”
“燒烤?”江予奪掐了煙,看著他。
“隨便吧,”程恪說,“我也是隨口一說,什麼都行。”
“這個點兒也只有燒烤了。”江予奪往外走。
“你剛才……”程恪跟上他,“事兒處理完了?”
“嗯,”江予奪扭頭瞅了他一眼,“說得這麼文雅。”
“打完架了?”程恪又重新問了一遍。
“打完了。”江予奪點頭。
“傷了沒?”程恪又問。
“沒,一幫小雜魚。”江予奪說。
接下去程恪就找不到話題了,沉默地跟江予奪一塊兒並肩走著,一直走出小區了,他倆都沒說話。
也就這會兒,程恪才感覺到,他跟江予奪其實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離得那麼近,只不過一個月沒見而已,就已經不知道從哪裡開始續杯了。
而話題也的確難找,陳慶說過,大家都不是一路人,這會兒他搜腸刮肚之後發現,他腦子裡居然空蕩蕩的,真逼著他開口,估計只能問出一句去哪兒吃。
“你想走路還是打車?”江予奪停下問他。
“有多遠?”程恪問。
“很近,”江予奪說,“不過你不是三百米就要打車了嗎?”
“……我沒有。”程恪說。
“那走過去吧,就市場旁邊。”江予奪指了指。
“行。”程恪點頭。
走了一會兒,江予奪轉頭看著他:“你眼睛怎麼樣了?”
“眼睛沒事兒,沒打著眼睛,”程恪摸了摸眼角,“你手呢?”
“早好了,”江予奪笑笑,“又沒斷。”
“嗯。”程恪也笑了笑。
“我那天……”江予奪清了清嗓子,“我那天……做了個噩夢,太緊張了,就……認錯人了。”
“哦,”程恪點點頭,想想又忍不住問了一句,“認成誰了?”
“楚人美。”江予奪回答。
程恪愣了愣,笑著沒說話。
他有些意外,江予奪之前提過“他們”,不止一次,雖然不肯細說,但也並不會太迴避,他以為江予奪這次也會回答是“他們”。
江予奪避開了“他們”。
市場旁邊有不少燒烤店,這種天氣裡,也只有燒烤店營業到這個時間了。
熱氣,焦糊的肉香,空氣裡的孜然和辣椒粉,還有滿耳的嘈雜,掀開棉簾子的時候,這一切都讓程恪覺得舒服。
“怎麼不去上回那家?”他問。
“陳慶大斌他們在那兒吃呢,”江予奪說,“咱們要去了,就肯定跟他們一塊兒了。”
“啊?”程恪沒明白。
“跟一幫剛打完架特別興奮的混混坐在一桌吃燒烤,”江予奪說,“你能受得了啊?”
程恪想了想那個場面,要擱以前,肯定受不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但是現在……似乎也不是特別難以忍受。
江予奪要了一堆肉串兒,各種肉,基本把店裡有的都點了。
程恪沒什麼可補充的,只加了點兒蔬菜。
兩人坐下之後,服務員把酒拿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