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一場冷戰。
臨睡前,波卡拿了枕頭去客廳的沙發將就一宿,周喬則睡在了臥室唯一的一張單人床上。但在這樣的氣氛之下,誰也無法入睡。橫亙在彼此之間的矛盾漸漸地啃噬著他們的感情。這樣的感覺很不好,想要解決矛盾,辦法卻一個也沒有。就好像栓著他們緣分的紅線上打著幾個死結,想要解開必須斬斷了重新再系。同一時刻,他們都在發出微微的嘆息:
神啊,世上有沒有不那麼痛苦的愛情……
一夜過去,周喬在黎明來臨時已經清醒。她一向睡眠不好,工作又忙,從來沒有賴床的習慣。剛要翻身下床,她這才發現身邊早已睡了個人。只因他竭力騰出空間來睡在床沿,倒讓周喬一直都沒察覺。
冷戰是種冷暴力,傷害性不比辱罵毆打弱。他是從小受母親忽視的人,對於這種傷害的抵抗力尤其脆弱。周喬看著他小心翼翼的睡姿心就軟了,於是將他攔入懷抱,說:“我們和好,好不好?”
他仍然閉著眼,也不吭聲,但清醒卻是絕對的,甚至每一個毛孔都是警覺的。黎明的琉璃色沾染了他的面板,泛出一種魔幻般的色彩,彷彿讓人錯覺真的擁抱了一隻精靈。周喬撫摸他微微長長的頭髮還有光滑的脖頸,親暱地捏捏他的耳垂,哄道:“我相信你,波卡。所以,你也要相信我。”
他雖然沒有回應她的話,但呼吸卻由於輕柔的觸碰漸漸變得急促,最後成了喘息。周喬看他忍得這樣辛苦,用嘴唇刷過他眼瞼時尤為柔情。直到停在他通紅到滴血的耳邊,周喬開啟最無法抗拒的導火索:“過來,寶貝……”
第59章
在微弱的晨光中,波卡坐在床沿仔細地扣著身上的扣子。淺綠顏色的襯衫,白色的扣子,隱隱透著膚色。他穿上襯衫的那一瞬間無疑有些讓人血脈噴張。周喬貓著腰躺著,心想即使他這個時候出門是去見另一個女人,也影響不了自己的心情。
穿好衣服,他回身吻她,說:“我會很快回來。你等我。”
當他靠近,周喬聞到他身上充滿了自己的氣味,想勸他稍稍沖洗再出門,但最後也沒有開口,彷彿這一開口是在消滅什麼偷情的證據。於是她只懶懶地回了聲“嗯”,隨即感覺腰微微地疼。
做得太猛了。作為力量強弱對比鮮明的一對來說,周喬永遠都跟不上他的體力,被壓制的永遠是自己,除非對方願意被撲倒。特別是在他失控的時候他會驟然變得兇猛,次數和力量都沒有節制。如果不出聲請求,絕對有昏死過去的可能。
他耽擱了一會兒終於出了門。周喬聽到關門的聲音才疲憊地閉上眼睛準備好好睡上一覺。此時,在門的另一邊,波卡倚著門板並沒有馬上離開,彷彿仍在回味剛剛的激情。那個時候,他有了個念頭,想就那樣死去多好,在歡樂的巔峰與世長辭。這個念頭要是告訴周喬,她一定又會被嚇著的。所以,他不說,悶在心裡。最近他們摩擦不斷,使他總有衝動。如果周喬離開他,他就把她關起來,用鐵鏈鎖起來,永遠屬於自己,再也不能逃離。
他腦子裡有這種極端的想法不是一時了,而且總也無法對人傾訴。有時候,他獨自呆在妃的病房就趁著妃昏睡的時候說給她聽,近似自言自語,但算得上是種發洩。
今天,妃並沒有處在昏睡狀態,而是清醒地坐在輪椅上等待著看護推她下樓呼吸新鮮空氣。波卡趕到的時候,他理所當然接過了推輪椅的任務,讓看護在病房裡不要跟來。他們這一對是醫院公認的情侶,因而沒有人會去打擾他們相處的時間。
醫院外面的溫度比室內低上十幾度,和出的氣也能幻化成一縷縷的白霧。全身武裝厚實的出了醫院大樓,來到空曠的草坪,頓時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說:“好久都沒出來了。真像重新活過來一樣。”
“嗯,該多出來走走。”
“我期待發現啾啾。要是能逮到它,要好好抱一抱。它特別會撒嬌,做錯了事就會喊‘妃,妃’,好像我就能這樣原諒它似的。”
妃今天果然比其他時候活潑,說著說著身上的毯子也不知何時滑到了地上。波卡俯身撿起,蓋回她身上,說:“在啾啾回來之前,你要先保重身體。”
妃坐在輪椅上,看著他半跪著為自己服務,態度謙卑恭敬,像女孩們心中幻想的騎士。她笑了笑,用食指點住他額頭,說:“如果我現在有把劍,我就冊封你為我的騎士。”
“不用冊封我也會竭力保護你。”
“就像週週那樣?”
“她不一樣。你們不一樣。”
“如果現在生病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