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路就燃著燈油,使坎美樂在夜晚更是光芒萬丈,有許多吟遊詩人單單讚頌這座城堡的輝煌,就足夠讓他們維持生計。阿爾託莉亞想起出訪各國時,仍有很多城池牆壁磨損、建築破爛,一到晚上只能點蠟燭摸黑了事,便愈發覺得像這樣的光景是不能被打破的。
如果只有王才能拯救國家,她就必須當個最堅毅的王,不受私情影響,亦不能因愛人喜樂而憂愁。
但是,格琳薇亞……。
她嘆了口氣。
不可能對王后冷淡。現在才提要保持距離也太沒說服力了,更何況格琳薇亞什麼也沒做錯,若真要說她的錯誤,也只是讓阿爾託莉亞嚐到愛戀的滋味罷了,明顯的,亞瑟王不能用這個理由懲罰她。
────嗯?
打斷煩惱的是,不遠處那個可疑的黑色斗篷身影。
綠眼眯起,審視著人影移動的樣子。
………怎麼看都是格琳薇亞。
那個方向是……馬房嗎?
阿爾託莉亞走近她身後,迅雷不及掩耳,一手摀住她的嘴巴,一手環抱她的腰際。
「!!唔……!!」
「妳知道我怎麼懲罰王城中的宵小之輩嗎?」湊近耳邊,唇瓣輕貼耳垂,闇闇呢喃:「我把他們關起來,夜夜審問,我會看到他們的靈魂,就像他們的裸身──」
斗篷人軀體柔軟芬芳,在懷中雖有些掙扎,最後卻只是回頭,用那雙半羞半惱的藍眼望過來。
「──他們通常就會把罪惡一五一十交待出來了。」阿爾託莉亞微微一笑,手放開斗篷人的嘴,卻仍舊擁著對方。
「阿爾託莉亞……!」格琳薇亞的髮絲些微落在頰邊,洩忿似地拍打環著腰際的手,那張嬌紅的臉,如繁花豔色。她低低抱怨:「妳差點嚇死我了!」
「妳才嚇到我。」阿爾託莉亞語氣轉為低和,輕問:「這麼晚還如此打扮,不怕被城牆弓箭手射成窟窿嗎?」
「我也是不想驚動任何人才……」格琳薇亞低頭,斗篷落了下來,她的後耳因先前的害怕與現在的極度親密而瑰紅。「馬房侍從來說,布狄卡很不安順,它以前從不會這樣,我很擔心,想去看看……」
阿爾託莉亞無奈地望向夜空。在今晚因為首度獲得愛人而夜無好眠時,她的王后滿腦子只想著那隻世間最美的馬。
「妳應該找個護衛相伴。」
「我本來想找藍斯洛特──」話語嘎然止息,格琳薇亞瞄了身後人一眼,因為提起黑騎士而突生不自在的氣氛,她抿抿唇,勉強說:「我想只要讓布狄卡在附近跑一跑消耗精力就好了,不需要護衛。」
阿爾託莉亞放開她,一邊為她整理落在肩膀的斗篷,一邊說:「我陪妳去。」
格琳薇亞望著王在微光下的臉龐,想起剛才那段玩笑性的曖昧言語,不由得有些緊張,覺得好像兩個夜晚幽會的情人。
「陛下,您甫回王城,晨日已沒機會休息了,夜裡更不該浪費時間陪我做這種事。」
「格琳薇亞,」阿爾託莉亞的神情不像剛才霸道輕鬆,變得羞澀而年幼。「今天發生那些事……妳真認為我今晚沒妳的陪伴會睡得著嗎?」
藍眼因驚訝而眨了眨,好不容易理解意思,格琳薇亞卻是雙手放在胸口保護自己。「但、但是,我不知道──我是說、我沒準備──而且我今天沐浴時沒要女侍們塗抹香粉!我現在還要去馬房,身上都是馬的味道!我的頭髮也沒整理過,還有、還有──」
「格琳薇亞、格琳薇亞……!」阿爾託莉亞啼笑皆非地拍拍她的肩。「請妳冷靜點,我的王后,我並不打算今晚與妳親密,我只是想……與妳在一起。」
「哦。」格琳薇亞頓了頓,反應不太過來,之後,她的臉瞬間全紅了。「哦……哦!我……非常抱歉!陛下,我……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我想我們都知道妳在想什麼。」
「那不是──我不是──」羞愧地摀住臉,格琳薇亞發出悲鳴。「只是最近發生太多事了,您的事、藍斯洛特的事、貴族們一直說著懷孕的事、還有那些……」
她長長嘆息,沒辦法解釋這份矛盾心情。
「──陛下,在我因太過羞恥而死之前,快去看看布狄卡吧,我是真的很擔心。」
格琳薇亞喃喃自語,低頭就開始往馬房走去,阿爾託莉亞跟上前,不禁輕輕笑著。
王后陛下聽到了,自尊心讓她忍住不回頭。
到了馬房,布狄卡果然正在發脾氣,頭和腳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