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曹殷的身上,只有那位純陽國師,雙目緊閉,就如同睡著了一樣。
曹殷神情淡定,甚至帶著淡淡的笑容,並沒有端起酒杯,只是含笑道:“貴國與魏國的交兵,我大燕並沒有參與,所以貴國與魏國誰勝誰負,我大燕也並不關心。這一杯酒,若是慶國人,自然是該喝,不過本侯乃是燕國人,喝下這杯酒,反倒是沒有道理了!”
錢中丞冷冷笑道:“既然貴國之心與我大慶不在一處,又何必將你們的公主送過來?莫非就是為了我大慶的財帛和礦產?”
曹殷臉色微沉,韓漠心中一時間更是明白,這錢中丞必定是後黨中人,後黨中人對於燕慶結盟是骨子裡不願意的,所以今日是要藉機會在這裡鬧事了。
國舅爺斥道:“錢大人,不得放肆,侯爺乃是我大慶貴客,你怎可無禮?”
錢中丞向國舅躬了躬身子,回道:“國舅,燕國人若是誠心與我大慶結盟,心與我大慶用在一處,自然是我大慶的貴客,但是……若是貌合神離,另有圖謀,那卻另當別論了。下官身居御史臺,素來說話直率,從不將心裡話藏著掖著,今日只不過是將心中之言說出來而已,難道有錯?”
他話聲落後,座中一時間竟然有不少人紛紛站起來,高聲道:“國舅,錢大人所言極是!”
“當初我大慶主動前往燕國結盟,不過是為了雙方的和平,乃是聖上的大智慧。誰知道燕國人卻借魏國人刁難我大慶,談了一個月,竟是遲遲沒有達成協議,更是提出諸如割地等令人憤慨條件。聖上亦是龍顏不悅,下旨召回西河王爺和使團,燕國人卻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主動送來公主,又要與我大慶結盟,直到今日,我們都想不通燕國人的前後表現為何有這麼大的差異?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正是。燕國人究竟是不是真心要與我大慶結盟,到今日也還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朝秦暮楚,燕國人的風向倒是轉得快!”
慶國官員毫不顧忌昌德候這幾名燕國使臣在場,說話極其難聽。
韓漠心中冷笑,前來赴宴之前,他就知道今日無好宴,這些官員的斥責,顯然都是事先想好的,國舅甚至事先都知道今日要發生一些什麼,否則錢中丞絕不會有膽量敢與國舅頂嘴,這幫慶國官員更不可能在國舅府的接風宴上大放厥詞。
中廳內嘈雜不已,那錢中丞更是得意,舉著杯子,就站在昌德候的坐前,竟是沒有退下去的意思。
禮部侍郎宋世清見此情景,終是鼓起勇氣,站起身來,向那位錢中丞高聲道:“錢大人,我大燕將公主許配於貴國太子,乃是從大局著想,就是為了貴我兩國之和平。你如今藉著酒膽,在此胡言亂語,對侯爺不敬,是否是有意破壞燕慶兩國的結盟?”
這宋世清能被派來慶國,自然也不是無能之輩,口才那也是有幾分的。
宋世清的中氣十足,這話說出來,聽眾雖然頗為紛雜,但是眾人卻也還是聽的很清楚。
那錢中丞轉過頭來,看見宋世清長身而立,嘿嘿一笑,過來道:“未請教?”
“本官乃是大燕禮部侍郎宋世清!”宋世清知道事關燕國的國體顏面,雖然無數道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但是這位禮部侍郎還是挺著胸膛,直視錢中丞回答道。
錢中丞上下打量了宋世清幾眼,忽地回過頭,向著一眾慶國官員問道:“諸位,燕國……還設有禮部?燕國人……知道什麼是禮嗎?”
他這一問,頓時引起鬨堂大笑,慶國人都放肆地笑起來,更有一位名士搖頭晃腦地道:“天下之禮,盡餘北地,而止於東滅於西!”
嘲諷的笑聲,響遍寬闊的中廳。
曹殷面色冷淡,卻依然保持著平靜,韓漠則是拿著酒杯,平靜飲酒。
宋世清被錢中丞譏諷,聽著滿廳的笑聲,頓時臉色漲紅,沉聲道:“錢大人,你慶國自稱是禮儀之邦,就這般出言不遜滿口胡言嗎?慶國人自詡文采風流,更是自號錦繡繁華之地,就是連平民百姓也通曉詩書禮儀,沒到慶國之前,本官還有些懷疑,但是今日見到錢大人這幅作派,那是……更為懷疑了!“
韓漠端著酒杯,瞥了宋世清一眼,嘴角微微泛起一絲笑意,這位燕國的禮部侍郎倒也有幾分骨氣和膽識,總算是沒有給燕國丟臉。
只不過宋世清這句話,頓時激起廳中眾人更大的憤慨,那錢中丞上前一步,惡狠狠地看著宋世清,冷笑道:“本官就知道你們燕國人沒安好心,名義上說是要與我大慶結盟,實際上只是想勒索我大慶的財帛而已。實話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