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府,西院。
碧姨娘靠在床頭,美麗的臉上顯得有些蒼白,整個人看起來頗有些綿軟無力,乍一看去,慵懶至極,倒是盡顯婦人風情。
“身子不舒服,就該請個大夫看一看,這豈是能拖的事兒。”韓夫人此時正在碧姨娘的房中,坐在床邊,有些埋怨道:“你身子本也不是好的,又是個可心的人,有了事兒也不說出來,若不是我瞧著有些不對,那還要拖下去嗎?前幾日來,你倒還氣色不差,今兒卻是虛了很多,你上次說是水土不服,我倒也信了,這次萬不可延誤下去,我已派人去請了大夫,總是要診治一番,開幾服藥服下去才見好。”她轉過頭,看著一邊的韓沁,責怪道:“你這丫頭,孃親氣色這麼差,你也幫著隱瞞,怎不告訴我知道?看你平日裡機靈的很,怎麼到了大事就犯糊塗。”
韓夫人是直性子,和家中人自然不喜歡虛偽的那一套,所以心裡有話也就直說了出來。
韓沁紅著眼圈,道:“我是想去稟明大娘,可是……可是娘不讓說,怕你們擔心……!”
“夫人莫怨她。”碧姨娘有些虛弱,見韓夫人怪責韓沁,急忙道:“都是妾身的意思,與沁兒不相干的。只是一些小病,沒什麼大礙的。”
韓夫人嘆了口氣,拉著碧姨娘的手,柔聲道:“妹妹是個賢惠的人兒,知書達理,顧全大局,我也知道你是害怕我們擔心,可是身子骨的事兒,不比尋常,那是馬虎不得的。”
“多謝夫人關心!”碧姨娘俏美的臉上顯出感激之色。
韓夫人和碧姨娘雖然是一妻一妾,但是卻沒有一般人家的妻妾爭寵明爭暗鬥,韓夫人性情大度開朗,碧姨娘賢惠溫柔知書達理,二人相處的是極為和睦的,這在東海郡,那也是傳為佳話的。
“如今咱們一家都在京城,那更不比在東海。老爺如今事兒更是繁雜,自進京之後,你看他哪一日不是極晚才回來。他事務多,咱們更應該互相照應著,身子有個不舒服,更應該早些看大夫,也好早日康復,一旦延擱,真要有了後患,老爺知道,那更是要擔心的,你說是不是?”
碧姨娘微點螓首,“夫人所言甚是,妾身記在心裡了!”
正在此時,聽到門外有丫鬟稟道:“夫人,大夫來了!”
韓夫人尚未說話,就聽到韓漠的聲音響起:“娘,姨娘的病怎麼樣了?我在院外瞧見了大夫,就領他過來了。”
說話間,韓漠已經進了屋來。
韓夫人起身道:“快請大夫進來把把脈!”
大夫五十餘歲,進了屋來,行了禮,這才放下藥箱子,先是看了看碧姨娘的臉色,微微皺眉,但還是微笑道:“我先把把脈!”
韓漠瞧見碧姨娘的氣色比起之前要差了不少,盡顯柔弱無力之態,心中頗有些擔心,聽到韓夫人已經道:“漠兒,沁兒,你們兩先出去,都擠在屋子裡,擾了大夫的診治。”
韓漠答應一聲,帶著韓沁從屋中退了下去。
大夫取出方巾絲帕,搭在碧姨娘伸出的白雪般的手腕子上,坐在床邊,輕輕搭上去,撫著鬍鬚,眯著眼睛,神色雖然很是平靜,但是眼中卻閃過很驚異的眼神。
片刻之後,大夫才起開手,對著韓夫人行了行禮,韓夫人已經急切地問道:“大夫,究竟是患了何樣的病症?要不要緊?”
碧姨娘見韓夫人一臉擔憂急切之色,心中更是感激。
大夫抬眼朝房門望去,只見房門未關,珠簾外,韓漠站在門外,透過珠簾,大夫就看到韓漠那一雙冰冷的眼眸子正盯在自己的身上。
“夫人,這位女眷……並無大礙!”大夫回過神來,無奈地道:“不過是水土不服,受了些寒氣,好生調養一陣子,應無大礙,我開幾服藥,好生滋補,應是平安無事……只是切莫再受寒!”
韓夫人這才放下心來,笑道:“那就好,可麻煩你了,漠兒,送大夫出府,重賞!”
碧姨娘聽大夫這樣一說,也微微寬了心,韓沁在門外也聽到大夫的診斷,立刻進來,上去撲在碧姨娘身上,撒嬌道:“娘,只是受寒了,這陣子可嚇死我了。“
碧姨娘溫柔地撫著韓沁的秀髮,柔聲道:“娘自然是沒事的……!”
開了藥方子,大夫這才由韓漠送出府,大夫看著韓漠,苦笑道:“五少爺,醫有醫德,本是要實話實說,不可隱瞞病情,但是五少爺也是為了家人免於擔心……哎,五少爺還是儘快尋到名醫才是……,這病倒是不能耽擱太久!”
韓漠肅然道:“今日多謝先生迴護了,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