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惑渴冀風性的女子?
他早該猜度出所有人的身份,也早該明瞭我的不由自主與情難自禁。明知道我眷戀,明知道我為難,偏生又以廣袤的天地相許,舍不下的俗世種種,望不盡的策馬馳騁。
好討厭啊……這樣被人看穿,為人誘惑的難堪……偏偏,我沒有氣力來反駁,反駁我對那抹明黃的厭倦。
書生嘆息著落座,迎著夕陽的逆光,展袖輕道:“初初見你,是遊船之中豔美的一笑,我便心想,秋香三笑為之迷的典故,卻也不是毫無根據。扁舟輕弄,在遊船之側停移,卻是有華家的女兒,媚骨天生偏要學什麼眼風飛揚,作弄一二,自始至終,我聽不見一句貶低挖苦的輕蔑之語,唯見頑皮的嬌影滿場飛舞,如那迎風而動的蝶,自在的令人豔羨。我又想,若我也有緣做那晴空的一角,託著你自由飛翔,此生果真無憾。太白樓上,見你被拱衛在世人的中心,綠葉叢生,皆是出類拔萃的人物,可我生自一副硬骨,偏要做那以卵擊石之舉,這才現了身形。我不是傻子,也慢慢猜度出你們的身份,實在為你捏把冷汗,偏偏你,以自己的嬉笑怒罵,活得風生水起,即便我想要抽身,又怎捨得移開一絲目光?如今,我對你實無一絲褻瀆之心,正如非輕兄所言,對圖騰的膜拜,對神明的敬畏,又怎會有一絲輕褻?不忍見你鬱鬱寡歡囚在籠中,不忍你目含輕愁的淚光,便給自己一個理由,留下來幫你……只盼著你能活出無憂無慮的精彩,也成全我對人世間的美好夢想,哪怕只作為一曲短短的合歌,亦無憾……”
圖騰……所謂知己,或許只需一個眼神,便可赴湯蹈火的付出一生。不需生生死死的契約,不必惺惺作態的效忠,圖騰一詞,足矣。
非輕一啐,“懂裝不懂!他不過區區一個凡人,怎敵得過你五媚俱施,招搖人生?我拜託你,收斂一下你的媚光還行?”
鬱郁的起身,一個是風淡雲輕的背後藏著深深的關心,一個是深醉的痴迷卻忌憚我的拒絕,好似心海中劃過的兩葉輕舟,深深淺淺的流動絲絲漣漪。非輕翹起唇角,莫名一笑:“方才的威風呢?這樣的你,我可是頭一回瞧見……”
“好吧……如果這是你的勸慰,我接受……”響噹噹的“溶兒”女大王,又豈會是悲風愁月的小心腸?被他這樣一哂,倒真顯了我幾分無理取鬧,沒了慣常的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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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當四爺率領眾阿哥小心翼翼的前來“請安”時,我早已扛著魚竿禍害李煦府裡那一池錦鯉去也……權當是我沒心沒肺吧,風雖蕭蕭,雨卻遙遙……想在我女大王的臉上瞧金豆兒,可真真打錯了算盤。
回程嘍!
風景如畫,岸柳青翠,所有礙眼的女人統統提前被髮配回京,最起碼,眼不見為靜。可我有沒有說,我暈船的?
吐的咧!昏天黑地的吐,偶爾清醒的時刻,便是暈暈沉沉的偎在四爺懷裡吹河風,看星星——牛郎織女,銀河兩端,我們,絕對,絕對,不會步其後塵!自比為牛郎的我,一肩挑著四爺,一肩擔著十三,怎會放開良人的手,怎會跌入沉溝?怎會千般幽怨?怎會萬世遺恨?要我,管他俗塵種種,笑看銀河那端的老華急得跳腳,可不失為樂事一樁?不過,十三仍處於戴罪立功階段,暫且讓他心急火燎的痛悔幾日吧!
十爺與十四緊急大練兵,預備在宮中為我保駕護航。布庫,摔跤,踏穿了幾數船板,此番舉動頗讓我有惶恐之感,莫非我去的皇宮,是貼身肉搏的競技場?非輕已晉級為御前侍衛,只是老華毫無保留的信任讓我略有吃驚,不知非輕以何做交換方能死乞白賴的留下?書生選了輔佐之主,早早的去了四阿哥府熟悉環境、分揀情報,即便,他處心積慮的要推翻那東宮之主,且有前路險阻危重,可他就是他,抉擇果敢的書生意氣,其實魅力無邊。
老華很忙,或者說,他聰明的迴避每一次碰面。其實他很明瞭,我水深火熱的正處於暴躁期,指不定哪日便抓著他海扁一頓,真是龍生九子,各有“千秋”啊!這句良言,每每換來我的磨牙聲……這古人,就這麼有先見之明!
果然,京城有了異動,否則七爺、九爺、十二何必神神秘秘的趕回京城?九爺倒也罷了,狐狸的精明倒也學了幾分,我只是不知,為何架著個謫仙往回趕?他那樣一個白玉雕鑽的人兒,也要以血紅的印記彰顯皇族的殘忍麼?我倒要看看,他能做到什麼程度。
啊……搶了老華的臺詞……想必,這就是老華遣他回京的理由吧。這年頭,凡事都要尋個由頭方能為自己的行為作個註腳,如我這般只當政變於玩樂的小女子來說,瞧熱鬧方才是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