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不用這樣想,爺每次需要您的時候兒,可是半點猶豫都沒有就來勞動您的,也沒見他不好意思。如今奶奶這個情境,恰是爺能幫上忙的,他就算幫忙也是天經地義,奶奶心裡何必難過?您自己也常說,沒有全能的人,都是有所長有所短,從前爺求您的事,恰是您的所長,您也都義無反顧的幫了;如今您的事,恰是爺的所長,您心裡何必做司馬牛之嘆呢?”
夏清語慢慢點頭道:“這話沒錯,我這樣想,倒還真有些矯情了,原本早就說過必要的時候,我要扯著他這張虎皮做大旗的。”
話音剛落,忽然就聽在門口張望的白蔻大聲道:“咦?來了來了……”
“誰來了?是官府的人來了嗎?”白薇心中一喜,和馮金山江雲正要湊過去,就聽白蔻道:“不是,是那個狂生,叫什麼晏子笙的,奇怪,他這是來幹什麼?雖然都說他狂,可也不會狂到以為自己能對抗這些士子大儒吧?”
連夏清語都有些好奇了,白蔻白薇已經把大門稍微開了條縫,她轉頭從窗子往外看去,只見晏子笙身後帶著二十多個身強力壯的家丁,正站在人群外拼命往裡面擠,一邊扯著嗓子嚎:“讓一讓,都讓一讓……”許是喊得太用力的關係,那聲音都有些啞了。
“這傢伙,還算明白眼前態勢,知道帶些家丁保命。”夏清語忍不住微微笑了,接著就見晏子笙帶著家丁終於擠出了人群,她這才發現那些家丁手中還捧著幾個大盒子和布匹之類的,因不由得挑了挑眉,暗自驚訝道:這是做什麼?謝禮不都給過了?難道還要再給第二遍?
☆、第一百六十六章:事實勝於雄辯
不說杏林館中人看著外面動靜,只說晏子笙,這貨雖狂,卻不是狂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且心思自有一份狡詐,杏林館從今天早上開始的遭遇他全都在暗中看過了,這會兒來解圍,那也是做了萬全準備的。
當下在空地上站定,只見被人群圍著的中間地帶,幾個道貌岸然的老傢伙正警惕的看著他,這廝便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然後慢條斯理整了整衣服,負手悠然問道:“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幾位老先生素日也是德高望重的,尋常人想見一面都不能,怎麼這會兒卻都跑來杏林館前做門神?不嫌太丟身份嗎?為了人家幾兩銀子,值得你們賠上一輩子好不容易賺來的名聲?嘖嘖嘖,讀書人的風骨呢?大儒的風度呢?都不要了?”
“你這廝胡說什麼?”高鴻儒等當日在酒樓都是見過晏子笙的,知道這傢伙不是很好對付,因都站起身斥責,高鴻儒便冷笑一聲道:“我們是為了杭州百姓,為了我那冤死的親戚向杏林館討一個說法,這樣妖孽,決不能讓她在杭州繼續禍害,你又是來做什麼的?該不會是被杏林館出錢收買了吧?素聞你以狂聞名,如今看來,這卻真是浪得虛名了。”
晏子笙忽地仰天長笑,連他身後的家丁也一起笑起來,其中一個家丁便指著高鴻儒道:“虧你們還是大儒呢,不是說大儒都知天下事嗎?哈哈哈,我們公子是什麼人你不知道?晏家是什麼勢力你不知道?哈哈哈!說杏林館拿錢收買我們公子,你這老傢伙是腦袋被驢踢了嗎?”
高鴻儒老臉一紅,經家丁一說,方想起這晏子笙家乃是遼東富豪,家族勢力和財富在大陳也是數得上的。這事兒全天下計程車子基本上全知道,要不然這貨年紀輕輕,怎麼就這麼大名氣?狂的人多了去,也沒見誰像他這般名滿天下的。
旁邊幾個老頭兒顯然也是想起了晏子笙的來頭。惱羞成怒之下,紛紛出口喝問道:“既如此,你跑來這裡幹什麼?又關你什麼事了?”
當日晏子笙生病被杏林館治好的事兒,尚沒有流傳開去。幾個拿錢辦事的老傢伙雖然覺得奇怪,但心中也以為這狂生只是為了和他們對著幹,並沒有想到其它方面,因此一邊喝問,就一邊在心中想著下一步的應對。卻不料剛在心中想出託詞,那晏子笙竟是不按牌理出牌,反而慢條斯理問了一句:“那你們在這裡又是做什麼?”
高鴻儒忍著心中怒氣,咬牙道:“你沒看見嗎?我們在這裡,是為了要替被那妖婦治死的無辜之人討個公道,這不關你的事。你快走,若是要與我等辯論高下,也只等日後咱們找一處開個社,到時由得你怎麼辯呢,必叫你啞口無言。”
晏子笙冷哼一聲道:“好大口氣。”但他這一回沒在這方面糾纏。而是甩了甩袖子,假裝漫不經心道:“照你們所說,這杏林館是殺人的醫館?那夏清語是浪得虛名?只是既如此,為什麼他們還名聲在外?怎麼除了你們,也沒見誰來鬧?偏偏今天就跳出你們這些老傢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