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臂膀被拖著,她看著那硃紅的立柱在眼前晃悠到消失。她很想大聲的吶喊,可是,她什麼都做不到……
鼻翼間充斥著一絲血腥的味道,寧兒無力地跪坐在草堆裡。一個時辰前,她被丟進了這個詭異的房間,結束了一段被矇眼捂嘴心口發慌的運送。
昏暗的房子裡透著陰冷,除了她沒有別的人。房間裡除了她身下的稻草,和幾張散亂的桌椅,還擺放著一些奇怪的東西。那些東西寧兒從沒見過,似是木架似是織機,可上面卻有星星點點散佈著黑紅色的東西,似乎就是它們在散發著那血腥味道。
寧兒不自覺的打了個顫,此刻是她的恐懼。她的身子已經可以動,那渾身的炙熱也已經消散,她無力地擁抱著自己,在等待未知的命運同時也在想著先前的事。
妓女?他的一句話難道就是我的命了嗎?炙熱?剛才他們為什麼要喊鬼?我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咕嚕嚕”寧兒的肚子發出了咕嚕聲,她收起了疑問摸了摸小腹:“我,竟然還知道餓?”她似是嘲笑著自己:儘管從早上起來到現在都不曾進食,可父皇母后就這麼去了,弟弟妹妹沒了結果,而她,曾經燦爛如明珠,此刻卻不齒似爛泥。她,一個長公主如今卻要變成下賤的妓女,她竟然還知道餓……
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了一個年長的嬤嬤,她的身後還帶著幾個人。
有人拿著燈籠靠近了寧兒,還把燈籠放在她的面前。
“照仔細點!”那打扮的有些妖豔的中年嬤嬤聲音裡透著不耐。
拿著燈籠的男子一哈腰伸出手來就抬起寧兒的下巴,更要把那燈籠貼上她的臉。寧兒抬手“啪”的一下打掉那男人的手,緊張的往後挪了挪。可嬤嬤身後另一個女人卻衝了上來,一巴又將寧兒的下巴抬起,對上那燈籠裡的光。
“呦,看不出,還是個好貨色嘛。看來老孃的二十兩銀子沒白花。”嬤嬤臉上露出的笑容在寧兒看來有些噁心,那褶子堆在臉上,讓她看起來像是衰敗了的菊花。
寧兒厭惡地使勁扭開了頭,她討厭這些碰觸的手,在她看來,她的臉不該這麼被人隨意沾染。
“怎麼?不就是個從宮裡被丟出來的丫頭嘛,你還以為你很有能耐了?如今新王坐了寶座,你們這些宮女被丟出來算不錯的了。”那嬤嬤走到了她身邊一蹲,伸手扯了扯寧兒的衣襬:“瞧瞧,這宮女的衣服還真是上好的料子啊!”說完她看了看身後,立刻就有人在她身後放下了一把木椅。
宮女?原來她以為我是宮女。怪不的是二十兩銀子……記得知畫曾說過,我的一碗血燕燕窩都不止二十兩……寧兒心裡正在哀嘆,就聽到了那嬤嬤的問話:“丫頭,你叫什麼名字?”她坐在椅子上帶著一絲嘲笑的眼神。
名字?難道我告訴你,我叫長寧?樂長寧?告訴你我是這天朝的長公主?
寧兒愣著,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怎麼?還不說?你以為我稀罕你的名字,你給我聽著。看你這身衣裳也許你曾在宮裡是個有頭臉的宮女,只是今日你出來了,就別在惦念著那裡。我這雲水坊可是京城裡的頭一號,進來了就給我長點眼色。好好的給我接客,媽媽我就讓你有吃有喝,要是聽話,媽媽我還給你好的衣裳,讓你過的舒舒服服的。可是,你要是不知好歹的話,這屋子裡的東西可就是給你備下的。你,聽見了沒?”
聽話,是啊,我要聽話,我的弟弟妹妹還在他的手裡。寧兒心中呢喃著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她能做什麼呢?哭喊著說不嗎?她已經沒了選擇的餘地,因為母后最後的囑託讓她想死都不可以。
“恩,還算知點分寸。張媽!”她喊了一聲,身後跟著的人裡就走出了一位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婦人來。
“張媽,這丫頭先跟著你,學兩天規矩,後日裡就帶她去接客。對了,去驗下,若是沒破了身子的,就給我安置到雲閣裡去,要是已經破了,送到水閣,明日裡就讓她接吧。”
“是,當家的”那喚做張媽的答了話,退後了點。
“丫頭,你給我聽著,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咱們不會為難你,記住了嗎?”嬤嬤再一次的強調著。寧兒點點頭,如今她清楚自己是砧板上的肉,只能由著她們了。
“恩,算你識相,接客前,我會給你個名字的。”那衰敗的菊花終於扭身出去了,帶著那羅羅嗦嗦的幾人。
寧兒看著那些人消失在門口,心中嗤笑:當初,我出行時,身後跟的人比她還多許多……
“姑娘,想什麼呢?快起來吧,這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