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串紅色的蝨子從一個血塊裡爬出來,爬到他的胳膊上時,他還是保持著平靜的語調和那令人欣慰的微笑。
“以阿胡拉·馬茲達和真理的名義,你發出的臭味要比任何臭貂更甚,”他告訴她。“要解決你的面板問題,那要用一個月的時間去搓洗。”她扭動著,不停地動來動去要掙脫。“現在你正將你的汙穢摩擦到我身上。到我使你安靜下來的時候,我的狀況將不會比你好。我們必須離開麥倫和他的騎兵去宿營。即使是粗野計程車兵也無法忍受我們合在一起的味道。”他一直講著:話裡的意思無足輕重的,但是語調和變音漸漸地使她鎮靜下來。他感覺到她開始放鬆了,在她綠色眼睛裡,充滿敵意的光慢慢地消失了。等她眨動著睏倦的眼睛,他緊緊抓住她的手也放鬆了一些。在這時,她晃醒了自己,憎恨的怒火再一次燃起來。她又開始繼續掙扎,他必須更加用力地抱住她。
“你是不屈不撓的。”他的聲音裡表現出來愛慕和讚許。“你有一顆鬥士的心,你曾經是一位頑強的女神。”這一次她更滿意地安靜下來。那些移動的蝨子在泰塔的袍子下叮著他,但是他顧不上它們,只與女孩兒繼續交談。
“讓我來告訴你關於你自己的事情,芬妮。我一度曾是你的保護人,就像我再次成為你的保護人。你是一個邪惡男人的女兒,他對你一點兒也不愛。直到今日我也弄不清楚,他怎麼會生有像你這樣可愛的女兒。芬妮,你漂亮,其程度是語言所無法描述的。就是在跳蚤、蝨子和髒汙之下,我知道你仍然那麼美。”當他在充滿深愛的細節中對她講述她的童年時代,講述她曾經做過或說過的一些好笑的事情時,她的抵制逐漸消失了。當他大笑的時候,她充滿興致地看著他。她又開始眨眼。當他放鬆對她的控制時,她沒有試圖逃跑,而是靜靜地坐在他的懷裡了。最後當他站起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到達了最高點。她抬頭認真地看著他,他伸出手去拉著她的手。她沒有躲開。
“現在跟我來。你不餓嗎,我可確實餓了。”他朝村子裡走去,她在他旁邊小跑跟著。
麥倫遠離村莊搭建了個臨時帳篷:在陽光下,盧奧人的屍體很快就會開始腐爛,這個地區變得無法居住了。當他們來到營房時,他匆忙地去迎接他們。“我很高興見到你,巫師。我以為那個狐狸精已經結果了你的性命呢。”他喊叫著。當麥倫來到他們面前時,芬妮藏在了泰塔的身後,並緊緊地抱住他的一條腿。“我以神的名義發誓,她散發著臭味。在這裡我就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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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節:血腥的征途(9)
“小點兒聲,”泰塔命令道。“別理她。不要那樣看她,否則你就將使我功虧一簣了。在我們前邊先行一步,告誡你計程車兵們不要盯著她或嚇到她。給她準備些食品。”
“那麼我們有一匹小野馬要馴服了?”麥倫沮喪地搖了搖頭。
“哦,不!你低估了我們未來的任務。”泰塔讓他放心。
泰塔和芬妮在營地中心的一棵大臘腸樹下的陰涼處坐著,一個士兵帶來了食物。芬妮小心翼翼地嚐了高粱糕,但是在第一口之後,她狼吞虎嚥地吃起來。接著她把注意力轉向了涼的野鴨胸脯肉。她過於迅速地把它們塞進了嘴裡,她噎住了,咳嗽起來。
“在你適合與法老共餐之前,我看你需要在禮儀方面受到教育。”當她用黑牙齒啃著鴨骨頭的時候,泰塔說。等她填飽了她那乾瘦的肚子時,他叫來了納康託。像大多數士兵一樣,他在一個不顯眼的距離內一直在觀察著泰塔和女孩,現在他蹲在他們前面。芬妮朝泰塔身旁擠得更緊了,然後她又產生了懷疑,盯著這位高大的黑人。
“問一下這個孩子的名字,我確信她會講盧奧人的話。”泰塔指示道。納康託對她講了幾句話。很顯然,她懂他的話,但是她的臉繃著,她的嘴呈現出一種冷峻、頑固的輪廓,緊緊地閉著。他設法用更長一點的時間去勸誘她回答他的問題,可是芬妮不為所動。
“帶一個抓來的盧奧婦女過來。”泰塔告訴納康託。他暫時離開了他們,當他回來時,他從村子裡拖來一位號啕大哭的老太婆。
“問她是否認識這個女孩兒。”泰塔說。
在她停止哭哭啼啼和抽咽之前,納康託不得不厲聲對那位婦女講話,終於她來了一段長長的陳述。“她認識她,”納康託翻譯著,“她說這女孩是一個惡魔。他們把她趕出了村子,她就住在了附近的森林旁,她給這個部落帶來了邪惡的妖術。他們相信正是她派你們來殺了他們的人。”
“那麼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