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造孽。
過了兩日,曹仁將準備好的中秋禮送到平西王府。
原本以為,這次也是啟佑招呼他。卻沒想到,玉熙竟然要見他。
曹仁不僅沒覺得受寵若驚,反而提起了心。這位祖宗,可不好應付呀!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納了那麼多妾室的事若太后知道,肯定不待見他了。
在院子門口站了大半個時辰,全身都是汗,官袍都溼透了。就在曹仁快挺不住的時候,玉熙終於見他了。
見到玉熙,曹仁跪在地上磕頭行大禮:“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行完禮玉熙沒叫他起來,而是問道:“聽說曹大人這幾年,納了不少妾室。過些日子,又要當新郎官了。曹大人,你還真是老當益壯呀!”
玉熙討厭妾室,天下人皆知。也正因為如此,曹仁才沒將魯家姑娘納進府裡。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曹仁也沒辯解,只是跪在地上告罪:“是臣沒把持住,請太后娘娘懲罰。”在官場混的人,最是精明不過了。與其找藉口推脫責任還不如坦白認錯,這樣責罰也小些。
主要是納妾這事,算不上罪。他相信,皇上還不至於為這點事摘了他的烏紗帽。
玉熙淡淡地說道:“是把持不住,還是根本沒想過推脫,你心裡清楚。曹仁,別弄得晚節不保。”現在沒出事,不代表將來不會出事。
曹仁走出平西王府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啟佑見玉熙神色不愉,問道:“娘,曹仁跟你說什麼了?”
知曉了來龍去脈,啟軒忍不住低下了頭。想他年輕的時候,也納了不少的妾室。雖然說這些女人基本都是主動攀上來的,可聽到玉熙厭惡的口吻,還是很羞愧。
啟佑不在乎地說道:“隨便尋個理由,將他罷免了就是。”
玉熙掃了他一眼,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犯了哪條,就治哪條的罪。曹仁雖然好色,卻沒貪汙受賄也沒犯其他的事,我不能憑藉自己的喜好來處置他。”哪怕身為上位者,也不能由著性子來行事。開了先例,以後就不會再有顧忌。時間長了律法形同虛設,到時候皇帝沒了約束為所欲為,很容易霍亂天下。所以哪怕厭惡曹仁,玉熙也沒想過來處置曹仁。
啟佑道:“娘,既如此你為何還悶悶不樂的?”
玉熙嘆了一聲,說道:“我就覺得這世道對女子太不公平了,不知道何時女子才能與男子能真正的平起平坐。”雖然她做了很多努力,也起了一些效果。可男尊女卑根深蒂固,哪怕過去了五十多年也改變不了。
“娘,因為你,很多女子能有唸書的機會。也因為你,如今有些女子想要和離也比以前容易了。”像在周朝,女子和離被視為恥辱。很多女子,被磨搓致死都不能和離。可現在有律法保護,只要自己豁出去,孃家人反對一樣能和離。而且和離後,也能過得不錯。
啟軒也說道:“娘,你已經做了很多了。”他娘做的,惠及天下的女子。
玉熙搖搖頭道:“就這些哪夠。”不過她也清楚,女人跟男人平起平坐是個漫長的過程,有生之年是肯定看不到的。
因為這事,玉熙午膳都比平日用得少。
啟佑寫了一封信送去京城。他沒權力免了曹仁的職,可他大哥有呀!
雖然玉熙說曹仁沒大問題,可當官的有幾個乾淨的。只要他大哥想,隨便捏個罪名就能將曹仁罷官了。
啟軒知道啟佑做的事,小聲說道:“阿弟,這樣不好吧?”
哼了一聲,啟佑說道:“有什麼不好的?那些人送美人給曹仁,自然是有所求。曹仁既收下,肯定是為他們辦了事的。”當然,就曹仁那老狐狸,哪怕為這些人辦事也不會落下把柄。
若是平常,啟佑也不會去管這事。可誰讓他惹得自家老孃不高興。誰讓他娘不高興,他就讓其吃不了兜著走。
啟軒雖然在衙門當過兩年差,不過他也是應付了事。對官場上的那一套,並不熟悉。聽了啟佑的話覺得有理,也就不再多說了。
過了幾日,餘志就與玉熙說道:“主子,曹仁遣散了府裡的歌姬,魯家姑娘他也給拒了。”至於府裡的妾室倒是沒動。估計是覺得若將這些妾室也打發了太過刻意,會引得他的對手的主意。
玉熙不置可否:“不過是做給我看的。”狗改不了吃屎,憑她兩句話怎麼可能讓曹仁轉了性子,怎麼可能。只是,世道如此,她也沒法去改變。
既要去江南,肯定要提前安排好行程了。啟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