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福,莞爾笑道:“奴家昨日聽將軍們說,他們救下了以為來自西涼的李先生,乃是國士李珂大人的侄兒,奴家就忍不住前來拜見李先生了。”
李恬眼神一動,凝視著鄭冰問道:“姑娘是……”
鄭冰妙目一轉,笑道:“李先生有所不知,先生是西涼人,奴家也是西涼人啊。而且,奴家叔父乃是鄭泰鄭大人……”
說到這兒,鄭冰璀璨迷人的眼神一黯,幽幽嘆息道:“奴家和先生不僅是同鄉,還是同為淪落之人啊……”
李恬心一動,暗道:“我冒充那些死鬼的親眷混進來,沒想到在這兒還真的遇到那些死鬼的內眷了……真夠巧的。”
李恬想著就臉色一肅,向鄭冰鄭重地行了一禮,悲憤地沉聲道:“鄭泰鄭大人和在下叔父都是為國而死,這個仇,小姐放心——我一定會報這個公道,我一定要討回來”
鄭冰也是眼中閃著淚光,深深一禮地向李恬道:“先生……這個仇拜託您了。有什麼需要奴家的地方,只管說一聲,奴家滿門血海深仇,只要能報,奴家不惜一切代價”
李恬虛扶起她,看著隱隱含淚更加我見猶憐的美人兒,不好女色的李恬也心中一蕩,心中尋思道:“董大帥喜歡美麗女子成狂,若是把這個自己送上門來的傻丫頭給他送去,大帥該是高興壞了吧。”
想著李恬就溫言安慰了鄭冰幾句,然後就很紳士地邀請到:“小姐與在下不僅同鄉,而且叔父都是為國而死的志士,如今更是有緣在此處相遇,實在是難得的緣分。在下斗膽懇請小姐到蔽處飲一杯水,敘敘家常,以解思鄉之情。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鄭冰裝出猶豫的樣子,心中卻是暗笑道:“就等著你這句話呢。”
鄭冰自然半推半就地跟著李恬而去。
鄭冰是英雄鄭泰的侄女兒,李恬也是國士李珂的侄兒。雖然鄭冰是女眷收到的優待多一些,但李恬白髮蒼蒼自然也不會虧待了,也有自己的一處帳篷。
跟路過的巡衛計程車兵打了聲招呼,李恬就熱情地將鄭冰主僕二人請了進去。
點了油燈,搬了蒲團,李恬就自嘲地指著自家空無一物的帳篷對鄭冰蓮兒說道:“家破人亡客居在外,已經窮途四壁身無長物,實在拿不出東西來招待小姐,實在是……”
說著,李恬就無奈地搖頭嘆息。
鄭冰忙柔聲安慰道:“奴家跟先生一樣,都是落難之人。別人不心疼,但我們這些孤苦飄零之客卻是要相互諒解關心才是啊。”
李恬感激地向鄭冰一笑,就要去尋找那隻張揚令人送來的粗瓷水壺,一面歉意笑道:“兩位稍坐,我這就去燒壺水來。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見諒。”
鄭冰給蓮兒使了個眼色,蓮兒就會意地點點頭,然後忙上前笑著搶過水壺道:“這些粗活兒,哪裡是先生該做的?奴婢來就是了,先生還是陪我家小姐敘敘話吧。”
鄭冰也笑道:“先生,讓蓮兒去吧。”
李恬不再堅持,向鄭冰笑著拱了拱手,這才在鄭冰對面的坐墊上坐下。
鄭冰看著李恬的蒼蒼白髮,輕聲問道:“先生這頭白髮該是悲憤所致吧。”
李恬點點頭,指著自己那怒放蘆葦一般的白髮凝視著鄭冰顫聲道:“哪知飛來橫禍,片刻慘遭滅門。轉眼失去一切,白頭不過一夜……這世道,還真的讓人有恨說不出啊。先前擁有的不知道珍惜,以為親人兄弟會永遠像前一刻那樣永遠陪在自己身邊,至少比自己活得久。自己死的時候他們都能陪在身邊守著你……可轉眼間,卻是他們先走了,空留下我一個人在這悲涼的世上踽踽獨行……這世道,說不得,說不得啊……”
說完李恬眼中含淚仰頭無語,鄭冰也似乎被觸動了心絃。只見她目光含霧望著如豆跳動的孤燈幽幽道:“所以,我們都要珍惜現在所擁有的啊,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這時,鄭冰不由地想起了張揚昨天那莫名其妙的話。
“跟我們一起走吧,忘記以前所有的不愉快和虛無縹緲的東西,珍惜現在關心愛護你的人,把握屬於自己的幸福。不要辜負了那些對你好的人的心意,傷了他們。以後你就會知道,這種單純的關愛比起利用和算計得來的東西受用的多……現在做出決定還來得及……可好?”
“那個人是在對我表露心跡嗎?”鄭冰腦海中浮現出張揚那深沉脈脈的凝視,不由地想道。
“呵呵,又是一個……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啊。”鄭冰想起這一路上行來,一個個垂涎她的美色,各種表露愛慕之意的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