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要是警察需要知道什麼關於案子的線索,我會找你幫忙。”我故意重提此事。
“行。”他笑著說。
我一個人回到上高地,坐了半個小時,頭腦裡紛亂如麻。說良心話,範勇和陳海波都是我的朋友,我也沒有必要刻意去認為陳海波一定是殺害範勇的兇手,但是,如果真的就是他呢?那我真的是無法接受的了。我一定會當面痛斥他一頓,然後把他親手送交到警察的手裡。因為,畢竟朋友之間的背叛是最可怕的。
我正想著這個煩心事,託尼給我打來電話:“喂。你怎麼搞的?吃飯時我看你好像不對勁。”
“噢,沒事。我肚子有點痛。現在好了。”
。 最好的txt下載網
第十四章 這裡是江湖(1)
被金融風暴困擾的東南亞翻過了1997年的一頁,1998年會是怎樣的一年呢?
經濟蕭條使得整個日本的消費市場都很低迷,它也像一片烏雲那樣籠罩在歌舞伎町上空。許多日本人經營的酒店不管規模大小,相繼倒閉。而中國人開的酒店卻急速取而代之,數量越來越多。在佈滿大大小小酒店的區役所大街上,直到90年代中期,還是中國人、韓國人、日本人的酒店相互抗衡的狀態,但到了1998年,中國人開的酒店就已經幾乎完全取代了其他的競爭對手。與此同時,中國的按摩店也開始呈現燎原之勢。在這之前佔據主流的韓國按摩店雖然風靡一時,但很快就被中國店壓了下去。
新宿歌舞伎町歷來是寸土寸金,縱然經濟不景氣,地價房租也沒有大幅的滑落。那些在這裡開店的中國人除了一些老闆娘身後有日本富翁支撐以外,其他人從哪裡弄到這麼多錢呢?
只要是個有十幾平方米的店面,每個月也要五六十萬的房租,地點好的更貴些,而且在簽約之前要繳納十個月房租的押金,還不包括白給房東的禮金和給地產中介商的手續費,這些加在一起,沒有七八百萬根本就不要想開張,更何況還有裝修、進貨等費用。一家店開下來,一千萬日元的投入也算平常。而一箇中國留學生來說,就算從十年前開始打工,只要他的工作是合法的,扣除學費和生活費之外,要想攢下這麼多錢恐怕只能在夢裡實現。這當然不是說中國人沒有能在日本成功創業的,相反,此類例子也為數不少——有些頭腦聰明或學有專長的人開辦了自己的公司,或者做貿易,或者搞技術,取得了事業的飛速發展——但是這些精英人物卻是不會來歌舞伎町開酒店或按摩店的。所以,中國人的這一輪搶灘歌舞伎町的強猛攻勢,連日本社會也感到驚奇。
事實上,在歌舞伎町能夠如此財大氣粗,投資千萬還腰纏萬貫的,絕大多數是透過偽造電話卡、賭博遊戲作弊等違法行業積累了第一桶金,就像當年的範勇和陳海波那樣,每個月的收入多則千萬,少則百餘萬。到了90年代後期,日本對於公用電話和賭博遊戲廳加強了防範措施,他們基本上難以做鑽空子的違法牟取行當,他們不得不尋找新的財源,以免坐吃山空,於是紛紛把眼光投向了色情業。
中國人開辦的色情業越來越興盛,我們的生意也就好做了些。而且,即使是在經濟低迷的環境下,人們在色情業上尋求心理慰藉的需要更強,這也為我們的“導遊”生意帶來了商機。不過,歌舞伎町的街頭,又出現了新的敵情。
黑人,作為一個新生的皮條客勢力,開始衝擊我們的生意。
黑人皮條客最初出現時,並沒有引起我的注意,畢竟東京是個國際都市,聚集著來自世界各地的人。最初,當看到幾個黑人在歌舞伎町晃盪,還以為他們也是遊客。很快,我發現他們從事的工作似乎和我一樣。我想上前探聽他們的底細,但他們對我提防,並沒有把我當做客人。我一轉念,才明白我的著裝過於正規,人家一看就知道我是什麼身份,所以他們才對我不感興趣。接下來,我發現他們完全沒有固定的活動範圍,隨心所欲,似乎不受歌舞伎町的行業規則的行事。託尼和杜偉也發現了這個現象,託尼敏感地說:“這幫傢伙會影響我們的生意的。”我也有一些擔憂。
我知道了黑人們為之拉客的兩三家酒吧,好像都剛剛開業不久,從外觀風格上看完全是歐美氣派,從招牌到價目表全是英語。俗話說,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我得先弄明白他們在搞什麼名堂。
於是,我從曾經登過廣告的某報社請來了一位懂英語的編輯。我對他說要請他幫忙翻譯材料,約他在新宿見了面,隨後進一步說明了我的想法:由他作為客人進到店裡瞭解一下詳情。這位書生氣十足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