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林事件”,使得日本警察們恨不得將全體中國人都當成他們懷疑和打擊的物件。正因為此,即使與那些警察有交往,我也會在心底裡加以防備。
於是,我有選擇地與一些刑警開始了交往。他們當中有警視廳搜查一科的刑警、有國際搜查科的刑警、還有專門對付黑社會暴力組織的刑警。另外,我在管轄歌舞伎町的新宿警察署也有了幾個熟面孔。現在,我的名片夾裡總是塞著各路警方人員的名片,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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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騙與愛(1)
1992年,這一年令我終生難忘,我的生活就像電影和電視劇一般,發生了各種變故。
1990年10月,我與愛梅離婚後,馬上搬到了中野的一棟名叫“WHITEHOUSE”的公寓樓裡,住進了一室一廳,房租是十二萬七千日元。這裡離我的學校“東京流行服裝學院”很近,特別是我能從窗戶上遠眺西新宿的高層建築群,這一點使我很滿意。我是那種喜歡住在都市正中心的人,雖然這次搬家我向黑社會借了二百萬的搬家費,但是,我想憑我當時的工作情況,還是很快就可以還清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要抹去一切和愛梅有關的記憶,這樣,我才能從我的第二次失敗婚姻中復甦過來。
不過,我是一直在走桃花運的。在南希之後,我又經朋友介紹,認識了一個新的女朋友。她當時是東京某私立大學的留學生,上海人,有一個可愛的名字,叫悠悠。
悠悠比我小五歲,個子高挑,有著時裝模特般的窈窕身段,又大又長的兩眼非常嫵媚,是一個標準的上海美女,而且,聽她說,她在出國前曾經獲得過上海禮儀小姐的冠軍。我第一眼見到她,血就一下子衝向頭頂。
我這還是第一次和上海女孩交往。後來,她還成了我的時裝模特。
悠悠當時剛從一個上海男人那裡逃出來,就像一隻迷路的貓咪一樣,又可愛,又可憐。而她的性格也像一隻貓一樣,讓人難以捉摸。她總是悠閒地躺在床上,手指間夾著一枝細長的香菸,一邊抽一邊看著窗外發呆。尤其是她那喃喃的上海普通話,對於我來說,簡直就像是一針強效的興奮劑,每次她趴在我肩頭或懷裡嘀嘀咕咕地說什麼的時候,我就完全被麻醉了,一點也聽不進去她在講什麼,總是迷迷糊糊地用嘴將她的嘴堵住,然後就順勢滾到床上或者癱在地板上……
於是,我們的關係不斷升級。在我的要求下,悠悠搬來與我同居。
我們兩個人常去專賣中國食品的雜貨店“知音”,像一對恩恩愛愛的新婚夫婦般買一大堆從國內運來的河魚、螃蟹、蝦、甲魚等新鮮貨回家,一起做著吃。
我烹製辣味的湖南菜、悠悠烹製醬油較多的甜味上海菜,然後在床前的小桌子旁一起享受。
曾經是舞蹈演員的悠悠,斜躺在床上,可將她那優美的長腿高高抬起,捱到她的耳朵,對從鏡子裡欣賞她的我媚笑著。
我也迎合著他擺出一個造型。片刻之後,慢慢將手伸向悠悠的身體……我們能在身體韻律中找到共鳴,這是和其他女人之間不曾有過的體驗。
悠悠的柔軟肢體與我的熱情陽剛相碰撞,簡直就是那對“天生一對”的最完美的註解。身體上的和諧讓我對悠悠產生了越來越深的依賴。
我們倆都喜歡喝甲魚湯。有一天,我收工後從歌舞伎町回到家,聽到陽臺上有很大的聲音,以為出了什麼事,趕快奔過去,原來是悠悠,她的表情很恐怖,緊皺雙眉,兩眼充滿仇恨般地盯著手裡拿著的塑膠袋,裡面不知道裝進了什麼,正奮力往陽臺的水泥地上一下一下摔打著,嗵—嗵—嗵—,地板發出沉重的響聲。我急忙開啟陽臺門問她:
“悠悠!你在幹什麼?出了什麼事了?”
突然聽到問話,悠悠一驚,回過頭看見是我,隨即綻開了笑容,撲進我懷裡,白皙的小臉上和尖尖的鼻頭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終於回來了!我非常想吃這個。”
她說著開啟了手裡的塑膠袋。裡面一隻滿是血汙的甲魚正痛苦地掙扎著。
“啊!是甲魚呀!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了呢!”
“我不會殺甲魚嘛!我怕被咬了手指,所以想把它摔死。可怎麼也摔不死它。”
殺甲魚從來都是我的工作。儘管如此,一向文靜的悠悠當時那種發狠的神情還是讓我很擔心。
“你不會哪天也把我當甲魚給摔成這樣吧?”
我嘴裡雖然開著玩笑,但心裡卻真的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