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博格拉汗曾有嚴令,若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許隨便向庫巴請援,再說我們見危機已經過去,也就按下訊息,沒有完全跟歐馬爾將軍說實話。誰知道過了不久,這夥唐寇又捲土重來,而且聲勢比之前又大了十倍!這一次,……唉,我們是幾乎抵擋不住了。”
薩圖克對庫巴這邊,一向表現得十分強勢,示強而不肯示弱,這一點瓦爾丹心裡倒也明白,心想:“凱里木這話,雖然透露了點‘真訊息’,但只怕仍然不詳不盡!我看怛羅斯方面的危急,只怕比他所說的還要更加嚴重。”哼了一聲,不說話。
“唐寇,唐寇……”馬克迪西呢喃著,看看那一百匹絲綢,忽然道:“難道說大唐已經復興了,這群人是從中國遠征過來的?”
“大唐遠征軍?”鄭渭冷笑了一下:“哼!在最近這次唐寇捲土重來之前,我們本來也有這樣的懷疑,但這次之後,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我們才獲悉所謂唐寇根本就子虛烏有,是不存在的!”
瓦爾丹等都是一怔:“唐寇不存在?那攻陷怛羅斯的是?”
“攻陷怛羅斯的人馬,並非來自大唐,也不是來自蠻荒大唐太遠,蠻荒部落如何有這等韌勁?這夥人馬,是來自八剌沙袞!”
一步步的,鄭渭將話題微微轉到唐家高層那套“自圓其說”的既定詭言上。
但瓦爾丹等卻還是一愕:“什麼!八剌沙袞!”
“諸位還不明白嗎?”李臏介面,道:“所謂唐寇,都是阿爾斯蘭派人假冒的,這是他用以打擊博格拉汗的手段啊!”
庫巴聖戰者的五個首腦人物,顯然都已被鄭渭帶來的訊息震驚了。
“凱里木使者,你是說,這些都是阿爾斯蘭的詭計?”瓦爾丹問。
“不錯!”鄭渭說:“這夥所謂的唐寇,確實來自東方,卻不是什麼大唐的遠征軍,而是來自八剌沙袞,更確切地說,是來自高昌的祆教回紇!”
“高昌的回紇?”瓦爾丹驚道:“高昌的回紇與阿爾斯蘭不也有很深的矛盾嗎?他們怎麼會幫助阿爾斯蘭?”
回紇當初本來在漠北、河西一帶活躍著,後來被迫西遷,西遷以後主要分為三支,一支遷至碎葉河下游,佔據碎葉河流域以及伊麗河流域(此即術伊巴爾等常說的兩河流域,與中東地區的兩河流域不同),這一支回紇最是強大,以八剌沙袞為中心;另一支遷至高昌,是為高昌回紇;一支遷至甘州、沙洲一帶,是為沙洲回紇。
三支回紇雖然同源卻分裂**已久,彼此互不統屬,甚至互相爭鬥不休。
鄭渭道:“講經人,你可還記得當年薩曼埃米爾奈斯爾二世想要清算境內祆教,卻未成功的事情嗎?”
他講的是一件舊事,薩曼王朝的君主奈斯爾二世打算下令將境內所有的祆教教徒殺光,訊息走漏後,信仰祆教的高昌回紇馬上作出反應,宣稱如果薩曼斗膽這麼做,回紇也將殺光境內的天方教教徒,為了避免被報復,奈斯爾二世要清理祆教的這件事最後便不了了之了。可天方教中的一些強硬分子卻對此深以為憾。
瓦爾丹點了點頭,對聖戰者來說,那可是一件大事,他怎麼會不記得?馬克迪西更說:“那怎麼可能忘記!高昌回紇這幫野蠻的異教徒!他們的作為可是大大地阻礙了真神對這片土地的解放!怎麼,這兩件事情有關係嗎?”
鄭渭道:“當然有關係!根據我們得到的訊息,這次八剌沙袞能與高昌達成協議,就是由祆教在中間牽的線。”
瓦爾丹以己度人,在他心目中宗教最大,為了信仰乃不惜一切代價!心頭一動,忙問:“祆教是有什麼陰謀嗎?”
“當然是有陰謀的!”李臏介面說:“據拷問俘虜並綜合其它情報,我們推測,應該是祆教居中牽線,幫忙說服高昌回紇出兵助戰!而阿爾斯蘭則答應事成之後讓黑汗回紇境內所有人都奉祆教為國教。”
“什麼!”
瓦爾丹等面面相覷,臉上都現出擔憂甚至憤怒的神色來。
這一百多年來,從阿拔斯王朝到薩曼王朝,歷代的阿拉伯君主以及聖戰者們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堆壘了多少屍骨,流淌了多少鮮血,卻仍然沒法將天方教繼續向東推進到怛羅斯、疏勒一線以東以北,這條宗教界線之外雖然也有天方寺以及天方教徒的存在,但在人口上都不佔多數,在政治上也不是國教。而導致天方教在這條界線上停滯不前的最大阻力之一便是強悍的回紇人。
在這個大唐以及退出西域、吐蕃也已衰落的時代,阿拔斯王朝以及薩曼王朝的君主在數十年間曾想用武力來打敗回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