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我們,而是要滅我們了!涼州是我們根本所在,萬萬不容有失啊!秦西十餘州雖然難得,但退守之後,我們尚有機會東進,可涼州一旦有失……那……那我們就會被諸敵切割包圍起來了!但我們如果退回涼州,憑城而守,足以抵擋契丹鐵蹄,再以陌刀戰斧陣、汗血騎兵團與契丹野戰爭利,那時就算是契丹、石敬瑭,甚至再加上孟蜀聯手,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我們!只要守住了涼蘭一線,我們以後就還可以伺機而動!”
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秦西十餘州是新得之地,新附之軍又不能信任,甚至隨時都會反叛,在此打仗未必有主場優勢。
張邁沉著臉,眼前的戰局變化之快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卻不肯馬上答應。
靈州失守的訊息,如同大火一樣掠遍整個秦隴地區,只一夜之間就完全抵消掉了鷹揚軍出現所帶來的天策軍威,而換成了另外一種震撼。
孟昶大喜,道:“看來契丹果然厲害!天策張的根基,究竟淺了一些。”隨即又轉為憂慮:“但契丹如此厲害,萬一他攻破了涼州,吞併了張邁,那麼……那麼接下來會不會得隴望蜀?”
王處回道:“這一點陛下倒請放心,契丹雖強,吞併了天策之後也需要時間消化,再說,契丹要南下,還有石敬瑭攔在前面呢。自古漠北胡兒南侵,縱然能亂得中原,江南與巴蜀也非他們能夠染指之地!”
他說的,卻是自秦漢到隋唐的常識,來自北方的胡人,從來未能佔領中原之後再一舉統一巴蜀,王處回卻不知道,歷史在他這裡已經要出現拐點了。
夏州城內,諸李的態度則是為之一變,李仁貴、李莊恆都暗中驚懼,反而是李彝殷鬆了一口氣,李彝秀不明白,問道:“別人都是害怕,哥哥為何卻反見輕鬆?”
李彝殷道:“我輕鬆,是因為耶律德光既然虛攻夏州而實攻涼州,那麼他的目標就不在党項,而在涼蘭了!不出所料的話,耶律德光的第二次招降很快就會到了。”
李彝秀道:“那我們怎麼辦?”
李彝殷沉吟不語。
果然不出他所料,訊息傳入夏州城內的當天,耶律德光就又向夏州派出了使者,上一回耶律德光的使者極盡傲慢,這一次卻顯得很隨和,說話也柔和得多,但是契丹人在大勝之餘將語氣放軟,反而更見誠意。那使者說道:“李將軍,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靈州已破,涼蘭指日可平!跟著張邁沒前途了!將軍若當機立斷,依附我大契丹,這向西征伐的先鋒,便是党項一族!我主言道:只要將軍肯附,立此軍功,將來西涼一地,盡屬党項。”
這個條件一開,李仁貴李莊恆等無不砰然心動!
如果上次是由耶律李胡來開出這個條件,李彝殷只怕還不敢相信,但現在是耶律德光親口承諾,而且靈州既破,夏州如果也歸附的話,加上石敬瑭,三路大軍併力向西,只怕天策便滅亡在即了!
李仁貴卻還不大敢相信天下竟然有這樣的好事,道:“這個……涼蘭乃黃金車載、絲綢爛庫之地,契丹皇帝陛下肯將如此江山賜人?這個……實難相信!”
他這句話雖是質疑,但言語中已然動搖!李彝殷眉頭微皺,契丹使者笑道:“河西雖然好,奈何離我契丹根本之地太遠,治理不易,與其併入域內,不如分封當初我天皇帝(耶律阿保機)雖攻下了天山之北,卻還是分封給了回紇,就是這個道理。”
他頓了頓,又道:“我皇帝陛下如今有女承歡膝下,若將軍能立下平隴大功,陛下願招將軍為婿,使兩家從此永為翁婿之好,將軍為我契丹西南藩屬,永為翁婿之國!”
長安城內,石敬瑭聽到靈州失守的訊息之後欣喜若狂,哈哈連笑。
桑維翰山呼萬歲,道:“恭喜我主,賀喜我主!”
這時劉知遠剛好從外間走入,聞言對桑維翰的諂媚露出了鄙夷。
石敬瑭招呼劉知遠道:“知遠,可聽說了沒?朔方大勝!”
劉知遠道:“此事臣已知曉。且鳳翔方面,楊信、折從適也收斂了許多,臣便知天策軍之士氣,必已因此而受重創!”
劉知遠淡淡道:“那是契丹之勝,與我何關?”
石敬瑭眉頭微皺,桑維翰笑道:“盟軍之勝,便是我軍之勝!”
劉知遠道:“哦?願聞其詳。”
桑維翰道:“契丹若先攻夏州,接下來便是向南推進,與張邁正面決戰於秦西、長安之間,那時候關中恐成糜爛矣!然而他既先下靈州,進入涼州之大道便成通途,接下來必然進軍涼州那是張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