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南下。
靈州城內軍民眼看張邁箭書才到,城外包圍就解,無不歡呼,朔方臨近涼州,民間與河西來往極密,雖然政治上一直隸屬於中原,但軍民近兩年受涼州方面的影響其實比受洛陽方面的影響更大,且天策政權行事堂堂正正,極具魅力,所以民間早有併入河西之心,這時又得張邁一箭解圍,城內竟然都叫起萬歲來了!
朔方軍除了張希崇外還有文武兩大重臣,文是刺史楊澤中,武是大將折從陵,折從陵眼看契丹解了城圍,忙來見張希崇說:“胡狗忽然南下,必是去攻打張元帥!張元帥對我們沒有門戶之見,萬里西征後不顧辛苦就來救我們,這份恩情不能不報!我們雖然兵力寡微,但也不能在靈州坐視!必須趕緊發兵,以攻契丹之後。”
楊澤中也道:“張元帥既敢來救,兵力多半充足,我們與他南北合擊,定能擊敗契丹,此為國家建功之良機也!”
張希崇沉思良久,道:“這兩年天策軍在東方一直雷聲大,雨點小,聽薛復的過往也是個極彪悍的人,這一年多來卻不見他的汗血騎兵越邊境半步。則天策軍東方空虛可以推知。張龍驤萬里西征,捷報東傳也還沒多久,他本人也才回來,一個人要回來容易,成千上萬的大軍要回來就難了,就算回來了,沒有個一季半載的修養怕是喘不過氣來。如此局勢,他卻哪裡找這麼多兵馬來東征?我看這一次他多半是虛張聲勢,要以往昔威名嚇退敵人罷了。”
折從陵道:“若是如此,那我們更應該南下了!若坐等契丹擊敗了張元帥,整個西北的漢家軍民勢必士氣瓦解,那時候靈州也別想能夠獨存。”
張希崇仍然猶豫,道:“先看看再說。”一邊派出偵察騎兵出城搜尋,不想契丹卻留下了小支部隊進行干擾,使靈州遊騎兵無法順利行動。
折從陵道:“契丹狗必定是南下了,如果有埋伏一定會匿藏蹤跡,而不會留下兵馬讓我們存疑。”
張希崇道:“且再等三日。”
三日過去,耶律朔古的大纛一日比一日南移,雖然去的不快,但已在不斷接近烏蘭堡。折從陵急道:“令公,等不得了!若張元帥兵力不足,這場仗便不會持久,去遲了恐會誤事,胡馬倏來倏去,一勝千里追擊,失利則以遁千里。若張元帥兵力充足,我們去遲了也難以起到夾攻斷後之效。”
張希崇被催不過,道:“也罷,便傾城一戰吧!若有疏虞,最多棄了靈州!”當即下令點兵出擊,滿城軍民聽說無不歡呼,張希崇點齊了步弩甲士,又將四千騎兵盡數搜齊,交給了折從陵道:“弼軍你先行一步,路上步步為營,不要貪快,遇有怪異便回,我以步兵為汝之後。”
折從陵領了兵馬,果然步步為營,出城不足三十里,猛地探到前方有騎兵行動,折從陵心道:“那是疑兵,還是埋伏?”
下令謹慎應付,不半個時辰契丹幾路騎兵開近,每一路都不足千人,共有四路,算算路程將同時抵達,折從陵道:“彼軍隊行蹤,不能瞞過我們耳目,這不是埋伏。彼之力量稍不如我,又分了兵力,我怕他什麼!”
當即下令先攻其中一部,那數百人當不起折從陵猛攻,不片刻損傷慘重,其他三路漸漸逼近,合兵一處,折從陵趁勝追擊,兩軍狹路相逢,仍然是折從陵佔了上風,不料這三路契丹兵力雖然不多,卻十分硬實,急切之間無法殺敗對方,雙方膠著起來,後面又有一支騎兵趕到,約有八百騎兵,折從陵一開始並不為意,心想這八百騎加入戰團自己仍然可以得勝,及至那八百騎衝近,有人叫道:“是契丹的皮室軍!”
折從陵已吃了一驚,那支騎兵衝得更近,又有人叫道:“好像是耶律吼!”
那耶律吼乃是契丹皮室軍中有名的猛將,年不上三十,卻已經名揚萬里,有他所在,這支皮室軍的戰鬥力可想而知!折從陵大吃一驚,道:“還是中計了!”
前面煙塵滾滾衝來,八百騎都如虎狼一般!折從陵心道:“這八百人足以當我三四千人!他們又是生力軍,這番我勝少敗多了。”
又望見遠處又有軍隊包圍過來,折從陵心道:“就算我能擋住耶律吼,後面的契丹軍隊圍來還是必敗!張令公若是也來援救,那時雙方在此野戰,我軍必定不利!我還是太心切了,幾次請戰以至於誤了張令公!此戰已無勝理,卻不能讓四千騎兵在我手頭斷送!”當即點了十二隊共六百人斷後,“其他人馬上撤退!”
他卻讓副將帶兵回去,自己斷後,副將不肯,折從陵怒道:“你再不走,我先斬汝頭!”
副將不得已這才退去,折從陵率眾反衝過去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