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高一丈,腰圍八尺,手腳壯得像鐵,聽說連老虎都能撕裂呢。”
“嘿嘿,變文裡頭,可不是這麼講的。變文裡頭說,元帥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那種話你也信。元帥肯定很高大威名,不然怎麼可能橫掃萬里,見誰滅誰!”
……“全都給我住口!當這裡是菜市啊!”
這次新兵的基層教官,全部都是安西軍時期的有過戰功的老兵,為了訓練這九千人,足足調了九百名老兵來伺候他們,每個老兵管著一個火,再從新兵裡頭挑出最厲害的一個來做副火長。這些老兵千里萬里地殺到涼州來,身上自然而然就帶著一股懾人的殺氣,他們身上的刀疤就是強者的明證,愣頭青們儘管大多數在入伍之前都天不服地不服,在入伍之後,被老兵們修理了一個晚上後也都服服帖帖起來了。
入伍後正式集結的第一天,九千人站成了九十列,每列百人,在姑臧草原,這樣一個方陣不過是豆腐大的一塊而已。兵司有曹沒有發下武器來,只是每一個人發了一匹烈馬,一套統一的棉布衣,雖然已經入春,天氣卻偶爾返寒,尤其是在河西,端午沒過天氣隨時都有可能會變得很冷,但棉衣卻顯得有些單薄沒有袖子,半個肩膀以及胸口都露了出來即古時稱裲襠,近來開始有人叫做“背心”,完全是夏裝嘛。只是在這個競勇爭勝、熱火朝天的軍營裡,有哪個小夥子好意思在眾人面前的瑟一下?
許多新兵在很多年後仍然記得這一天,當他們聽說“大元帥到”時,儘管已經在官長的喝令下站齊了,可站得很正之後,還是忍不住聳腦袋斜眼睛,要看看那位傳說中的龍驤元帥長的什麼樣子。
這那第一次的全體集結,副總教郭師庸、步兵總教奚勝、騎兵總教石拔以及騎射左教官衛飛、騎射右教官郭漳,軍情教官安六,軍律督導安九,全都到了,後面還跟著數十名將領,個個都是曾在沙場上立下赫赫威名、震懾敵膽的人物!都是許多新兵所仰慕的物件。
許多人新兵都記得,當數十人騎馬奔了過來時,周圍的許多人都楞了眼,他們本來以為威震西北的,在這個涼寒初暖的季節多半會披裘袍、傳絲緞、戴金盔,沒想到張邁也同樣穿著一件背心,只是各個品階的武將在胸前繡上不同的紋路以作區別。
那天張邁登上將臺,對著他們說了一番訓示,那番訓話很短,但那鏗鏘有力的聲音卻比言語本身更加讓人印象深刻。新兵們聽到張邁對他們說,他們這一批士兵是與眾不同的,與河西土豪們的私兵不同,與後唐王朝的官兵不同,更與契丹人的胡騎不同:“土豪們募集私兵是為了保護藩主的私產,李從珂徵募官兵是為了保護他自己的皇帝寶座,契丹組建皮室軍是為了契丹的王族,要蹂躪其它的民族與部落來供養契丹人的窮奢極欲!但你們不是,你們手裡的橫刀要保護的,不是我張邁,而是我們正在建立的這個要讓百姓生活得更好的制度,也就是說,你們要保護的,是你們的家園,你們的家人,還有你們自己!”
張元帥說話時充滿了振奮人心的力量,許多士兵其實並不能很深刻地理解張元帥話裡頭的意思,卻也被他充滿激情的語音調動了起來,並且記住了張元帥重複又重複的一句訓示:“我們和別的國族的軍隊是不同的!”
究竟有什麼不同呢?在接下來的訓練中,他們開始感悟到了。
軍營開始訓練的第一個月,張邁不分日夜都住在姑臧草原的營帳裡頭,和士兵們吃一樣的食物,穿一樣的衣服,睡一樣的帳篷,進行一樣的訓練,就算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他也不出去,而是由有司進入草原來請他批示。
新兵們原本以為,元帥做總教只是掛個名而已,至此才知道不是,元帥是真的來督促他們,甚至和他們一起訓練。
姑臧草原上的訓練其實很苦很苦,但堂堂天策軍大元帥,與中原皇帝稱兄道弟的天策上將,一個比河西土豪老爺們偉大千百倍的大人物,竟然和自己一起吃住訓練,這可是他們聽都沒聽過的事情,這樣的統帥,這樣的元首,確實與他們以前見過的藩主不一樣,甚至和以前所聽過帝王都不一樣!
不止領袖的作風不一樣,就是訓練的過程也不一樣。
這些後生在入伍之前有做農奴的,有做牧民的,甚至還有當強盜的,他們原本以為入伍就是進入軍隊領武器,然後就去打仗而已,直到入伍以後,才知道要學的東西原來這麼多。
每天早上天還沒亮就已經開始的體能訓練是所有新兵都要參加的,從十里慢慢增加到二十里的長途奔跑是他們早上起床後的熱身活動,在早晨的長途奔跑鍛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