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有利。”
鄭渭奇道:“怎麼這般說?”
張中謀道:“事情鬧開了,肯定瞞不住。高昌那邊如果得到訊息,一定會有行動的。”
鄭渭皺眉道:“我和楊國老相爭,是想將事情辦好,而不是想將事情辦砸了!”沉吟片刻,對張中謀道:“你先找幾個幹練之才,連夜趕赴高昌、龜茲,將那些存糧大族監視起來。被你剛才一說,我忽然想起或許竟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也未可知。”
那邊楊定國回家後派人先去請了烏愛農來,將事情告訴他,烏愛農頓足道:“楊老之策,必須秘行,知道的人越多就越難保密。如今只不過此事若是鬧開了,難保訊息不走漏,到時候只怕會讓那**商有所準備,那我們就沒法行事了!”
楊定國被他一提醒忙道:“這可如何是好!”
烏愛農想了想道:“這卻得未雨綢繆了,楊老可先派出精幹之士,趕赴高昌,先將諸商人還有糧倉監視起來,待中樞這邊有了結果,若依楊國老,便派人下去徹查,若依鄭長史,就將監視撤了。”
楊定國道:“只能如此了。”旋又嘆息道:“如今方知,國不可一日無君!若有元帥在時,此事定不至於如此遷延!”
第一一八章 變通
第二日清晨,天策軍中樞再次召開了一次小型會議,這次會議的參與者又多了四個人:雖然不是純漢族卻與天策軍方有很深聯絡的奈布(他是石拔的大舅子)、沙州出身一直溫和地親安西派的宋景、河西漢家舊族烏愛農以及殘廢了在涼州養老的安六。
這四個人在昨晚就已經聽說了此事,安六年紀又大,又是滿身傷痛,可是一進門就破口大罵高昌那些奸商,言語間連鄭渭都給繞進去了,鄭渭從燈下谷時代就認識了安六,不過雙方交集不多,性格大異其趣,平時除了公事之外基本上沒什麼勾連,不過他卻也知道安六的脾氣,在一邊聽著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完全不將安六的話放在心上。
在新加入的四個人當中,安六資格最老,烏愛農的年紀卻最大,這人是河西土著漢族,家族在河西紮根了幾百年,他在胡人眼皮底下也能維繫著一個耕讀傳家的家族,並在甘州回紇垮臺之後能夠迅速組織當地漢民復仇,將滿城四尺以上甘州回紇屠殺殆盡,從這兩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此老決不簡單。楊定國在抵達河西之後雖然和鄭萬達有過會面,但日常交好的卻是烏愛農。
老烏是等安六罵完了,才藉著這股氣勢,說道:“自古明君治國,以除害群之馬為要,賢臣理政,以順民安民為尚,高昌的這些奸商逆盡軍心民心,又勢將誤國害民,原也不必跟他們客氣!”
楊定國、張毅、宋景等都點頭稱是,宋景說道:“雖說他們在此事上未犯國法,但賺錢牟利也要看情況,自古以來,荒年囤積者皆當為國之巨蠹!其人藉著律法行惡事,是使律法揹負其惡名,讓百姓以為律法正是保護這些奸商巨賈的,其心可誅!”
眼看新加入的三人都,局面竟是一邊倒。
奈布嘆了一口氣,說:“高昌這些奸商,可將我們生意人的名聲都敗壞掉了,我對他們也是恨得牙癢癢的啊,只不過我們做生意的,手中沒刀沒槍,遇到亂世那就像受驚的鳥群,一邊覓食一邊倉皇四顧,只有遇到太平盛世,才能安心些,為什麼?因為太平盛世了,大家守法,不用擔心睡覺睡到半夜忽然有一群人拿刀闖進來,將自己辛苦經營、多年積累的家當搶了去。現下四海紛亂,但唯有咱們天策大唐境內,建國以來從來沒發生過官府對商販用強的事情,而外敵又都被大軍拒之境外,所以大夥兒都能安心做生意,心裡對未來也有了盼頭,幾乎可以屈著手指算算自己用多少年賺多少錢就能養老,用多少年賺多少錢就能富家,因心裡相信官府不會來搶這錢,所以這錢便賺得心裡踏實。這也是這幾年遷入安隴的人家越來越多的原因啊。”
他這一番敘述十分平實,說的就是自己的看法,郭汾等都聽得有些心動,烏愛農和宋景雖然不是個商人,卻是個地主,但奈布說的情況放到他身上也是通用的,商販積錢,農家積穀,同樣都怕被官府隨意侵犯。
楊定國道:“你這話說的偏了,我們並非要侵犯良民,而是要去對付那些奸商!”
奈佈道:“我也是個良民,也是個商販,雖然生意做得大些,本質卻也一樣。高昌那邊,我也屯了一些糧食的,也都隨市價在賣,雖然量也不多,然而也跟著賺錢的,所以昨晚聽說了你要對付高昌屯積糧食的人,我也嚇了一跳。這民良不良,這商奸不奸,卻該如何斷定來?”
楊定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