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下,數萬大軍看了心中反而湧起一種欽佩這才是他們的元帥!這才是大夥兒心目中的領袖,心目中的英雄!
三十多歲的張邁,在天策唐軍中處於中間年齡,楊信徐從適等人,石拔石堅等人都比他小,就連郭洛楊易也比他小些,郭威比他大些,馬繼榮只是中年,但在軍中年紀算大的了,而郭師庸在活著的時候則都被姑臧軍營的新兵暗罵為“老貨”了。
從馬上跳下來以後,張邁招呼楊信、徐從適以及石拔郭漳,讓他們到自己身邊來,說:“跟我一起上去!”
“是!”
四個年輕將領齊聲應道。在這個時候能夠隨侍左右,這是一種榮耀,也是一種暗示!
高臺之下,有領完一個年輕人目光中顯露出了黯然來那是楊涿。
四將在前開路,沿著階梯一步步地走上去,這高臺上也有許多地方燻得黑了,當初葛丹摩曾建議說派人打掃,但張邁卻說:“不用!這裡本來面目如何,就如何把。這次我需要的不是富麗堂皇,而是豪邁壯闊!”
這時候看著這些火燎後留下的痕跡,另外一種觀感從張邁心中湧起。
這一把火不是張邁自己燒的,而是薩圖克畏懼張邁棄城逃跑而燒的更確切地說,薩圖克畏懼的還不是張邁,而是張邁手下的大將!
不知什麼時候,這些曾經威震西域的霸主,已經降格到了無法與張邁平手對敵的地位!或者是說,張邁如今已經上升到了西域諸國君主不能平時的地步了!如郭洛,如楊易,如郭威,已經足以震懾一個國家,讓無數部族匍匐在他們的腳下,而他們,又只是張邁的手足。
北庭一戰之後,放眼天下,大概只剩下耶律德光與李從珂才有資格能與張邁平起平坐了,其他人都已處於張邁的馬靴之下!
這座高臺,本來也是回紇人祭祀的場所,通常是由最有威望的大祭司先行登上,然後回紇大汗登臺,在高臺之上接受大祭司的祝福,讓大祭司幫他與冥冥中的神明溝通。
如今物是人非,高臺還是這座高臺,宗教也都還在,卻已經不止是祆教,或者佛教,或者天方教,郭洛這次不但從寧遠帶來了軍隊,而且帶來了許多僧侶與祭司。漢佛教、蕃佛教、祆教、明教、天方教、十字教,號稱六教一起到場,而這時候六教卻都未能上臺,而是各佔一區,作為宗教人士環列在高臺的第二級環臺上,望著一步步登上去的張邁,或誦經,或祝禱。
而高臺之上也沒有哪一派宗教的神器或符號,而是非常簡潔地左邊豎立了張邁的大纛,右邊豎立了赤緞血矛!蒼天之下,就是張邁,張邁之下才是群臣與諸將,政權高於教權,這個格局已經透過這種站立加以明示!
郭洛將這六大宗教的人帶來不是沒有原因的,過了今天,西域所有人都將知道天策大唐境內的這種政治格局,這甚至是對天方世界的一種宣言:在大唐,天方教也將只是作為平等的諸教之一,而不具有任何超然的地位!
數日前李臏曾勸說張邁謹慎,但張邁卻拒絕了他的這種想法,他堅持了天策唐軍一路以來的行事風格不需要太多的陰謀詭計!
不需要太多的因循苟且!
不需要太多的遲疑猶豫!
既然是對的,那就去做!
哪怕因此而遭到反對!面對文明反對者,就用道理與文化教化之!若是面對野蠻的反對者,那就用唐騎來踏平對方的企圖,用陌刀來重訂西域的秩序!
環顧著周圍的虎賁諸將,張邁覺察到一種前所有有的力量感,俯視著高臺下將近十萬人的軍民,他心中又湧出了一種宰割天下的豪情來!
想想自己剛剛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西域的格局可不是這樣的!是自己藉助了歷史的暗流,整合了漢人的力量,激發了唐人的血性,糅合了親唐的勢力,殺滅了反唐的敵人,這樣一步步、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將無數的暗流匯聚成了當前一發千里、席捲天下的滔天狂潮!
而在這一刻,自己則已經將這個時代最強大的力量掌握在了手中!
在這一刻,握在自己手裡的,除了百萬軍民的生死大權之外,還有華夏東西的歷史走向!
史懷誠和葛丹摩兩人匍匐在中段階梯上,一起高呼道:“請元帥訓話!”
郭洛向後隱退了半步,馬繼榮隱退了一步,楊信、徐從適等事先沒有訓練過,因為張邁不需要,他讓他們怎麼樣覺得舒服就怎麼樣站在這一刻他們不需要去遵循什麼規矩,他們此刻的隨行所為,就將成為日後千秋百年、萬邦萬國所遵從的禮數!
張邁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