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是去不了了,但我們可以繞道到混同江的下游去,那裡是唐人現在也還沒能到達的領域。”
“你是說,五國部和東海女直那裡?”述律平道:“如果大遼仍然強盛,五國部與女直自然是順服我們的。但現在……只怕他們會斬了我們的頭顱去進獻新的霸主!”
“倒也未必。察割這幾年對那邊頗為施恩,常拿遼南那邊的財貨賞賜混同江下游諸部,因此諸部頗念恩情。”
“就算那樣,那裡是無比苦寒之地,我這個老太婆只怕熬不住的。朔古。你帶皇帝去吧。把精兵強將帶走,剩下的人留下,和老婆子一起留在這裡,再把訊息散播出去吸引唐軍。有多一點時間,就為你多爭取幾分機會。”
契丹諸將驚道:“太皇太后!”
“不要勸了!”述律平道:“這是哀家最後的命令了,去吧!老的人總歸要死,保住小的,才有希望!”
契丹的逃亡隊伍。在順化城一帶停駐了下來,那順化城只是一座小城,地理位置約在後世吉林省的吉林市附近。到了這裡後契丹再次分化。耶律朔古護著小皇帝,帶著契丹最後的三千人馬竄入山野之間,從此消失。
而述律平則在這裡停了下來,果然柴榮和耶律安摶聽到訊息都率兵趕來,柴榮行動沉穩,耶律安摶卻來得極快。鬼面軍抵達之後休整一天,第二日便不顧一切殺入城中!留守的契丹軍馬抵擋不住。被耶律安摶直殺到了述律平帳前。
述律平不理睬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侍婢,提著一把刀。從帳篷中走出來,地皇后威震北國數十年,儘管這時窮途末路,但鬼面軍的將士看到她還是忍不住心中敬畏,無人敢動。
耶律安摶親自上前,述律平提刀指著耶律安摶罵道:“你這個無恥的……”
不等她說完一句話,耶律安摶已經縱馬而前,一刀砍下述律平的頭顱!所有人都看得呆了,眼見述律平被殺,剩餘的契丹將領都如同瘋了一般反撲過來,耶律安摶毫不手軟,率領鬼面軍將全城契丹殺得一乾二淨!最後更放了一把火,燒燬了整座城池,只留下述律平的頭顱。
七日之後,柴榮後續兵馬開到,聽說經過後皺眉道:“契丹已經滅國,那只是一個老太太罷了,何必如此?就是把她送到燕京,元帥也不見得會殺她。”
耶律安摶忙道:“是,是,柴將軍說的是,這事是我處置不當,回頭定向元帥上書請罪。”
柴榮哈哈笑道:“那也不必請什麼罪!你我打通了烏州防線,踏平了混同江中游,拓地一千五百里,雖然這是一片千里蠻荒,可論起來也是不小的功勞,請什麼罪!走吧,回師混同江,召集諸部議事,當前要務是先懾服諸部。”
“但契丹的小皇帝還沒抓到呢。”
柴榮道:“咱們的兵馬加起來能有多少人?戰力雖然可以橫掃東北,但要在這方圓數千裡的白山黑水間找人,那和大海撈針也沒什麼區別。但只有懾服了諸部,那東北所有部族就會成為我們的耳目,那時候契丹的殘兵敗將就無處可逃了。”
然而柴榮還是錯了。
儘管他在接下來幾年中完美地執行了張邁的東北戰略,在混同江流域建城殖民,為漢民族在遠北地區紮下根來立下了不朽功勳,他自己也積功累進,成了名副其實的東北王,但有關耶律璟和那一支殘存契丹的下落卻一直沒有訊息。
有人說是東海女直庇護了他們,但在五年後耶律安摶勾結東海女直謀反而被柴榮屠戮殆盡後,也沒有在女直人的領土上找到契丹的蹤跡;也有人說他們是遇上了雪崩全體葬身山谷,但言之鑿鑿卻沒人找得到一具屍體。
在此後的很多年裡頭。對耶律璟的搜尋一直沒有斷這也成為燕京方面對東北持續投入各種資源的一個理由之一。朝廷每年還都為搜捕耶律璟和殘存契丹投入固定的鉅額懸賞,年復一年以至於其累積金額變得越來越巨大。
到了天策二十五年,在大唐的造船業變得空前發達時,忽然有一個訊息從宮中傳出,說是當年耶律璟越逃越北。竟然越過了白令海峽,逃到遠東大洋彼岸的黃金之國去了。
在接下來的歲月裡,奔著那天文數字的懸賞,大唐出現了許多探險者,投入人力物力去尋找那個或許存在的黃金國度。
長安城,在秋風中顯得倍加蕭瑟。
桑維翰跪在殿前。流著淚,哭號著:“令公!不能投降啊!不能投降啊!若是投降,範延光的前車之鑑,您還沒看清楚嗎?我們還有機會的,還有機會的!”
劉知遠整個人變得十分衰老。一種無力感從他全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