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的辦公室,怎麼我媽闖進去的時候,沒看到你呢?”
“我進去拿了份檔案,就出來了。”
何立凡鬆了口氣,“那就好。”
“最近因為ST的事,她可能會常來公司,你得時刻注意點。”
“知道了。”
何立凡欲言又止,終是沒有說話,離開了她的辦公室。
蘇馥取過牛奶插入吸管,撕開蛋糕的外包裝,一口一口慢慢吃了起來,眼裡有液體滑落出來。
門不知何時再次被開啟,一道人影走了進來,他的手輕輕搭在蘇馥的肩上,“蘇馥,你辭職吧。”
他的聲音帶著絲複雜的情緒。
蘇馥擦了擦眼睛,點頭,“對不起,麻煩到你了。”
“不是麻煩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這麼委屈。”雲景站在她身後,雙手輕輕摟住她的脖子,“我們都得往前走,一直揹負著過去,對自己對他人都是個極重的負擔。”
“你需要我什麼時候辭職?”
“隨你。”
“雲景,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不想問的,不能問的,偏偏忍不住問了。
“你說呢?”雲景笑笑,捏了捏她的肩,“想我將答案再說一次?”
蘇馥搖頭,“再給我一些時間,也給你自己一些時間想清楚。”
“好,我等你。”
“今天的事,你沒什麼想問的嗎?”
“等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
“謝謝你,雲景。”他什麼都知道,正如她知道他的身份一樣,否則他又豈會將她隱藏起來。內心的答案已逐漸浮上水面,某種蠢蠢欲動的東西在瘋狂滋生,似要破體而出。
駱秦天突然打來電話,說他市第三人民醫院的朋友打來電話,有年輕小夥子發生車禍,經搶救後無效已沒了呼吸,他的腎剛好能與劉萍娣的配上型。
“蘇馥,你快點帶你媽到市第三人民醫院,我先趕過去跟車禍的家屬做工作,看能不能讓他家人將腎捐出來。”
蘇馥手中正抱著一大疊檔案,聽到駱秦天說有腎yuan,趕將手檔案一扔,火急火撩往家裡趕。一路上她連連催著司機,“麻煩你了師傅,快點快點,再開快點。”
“小姑娘,我已經超速了,再快就得開罰單了。”
“師傅你儘量快,罰單的錢我來出。”蘇馥急得拉包的拉鍊,掏錢。
師機師傅笑,“姑娘,這年頭有錢不是萬能的。”
蘇馥心裡一怔,總覺得哪裡有不對勁,這年頭有錢誰不想掙。不過她並沒有多想,一門子的心思撲在市第三人民醫院的那顆腎上。
氣喘吁吁地跑上樓上,蘇馥滿頭大汗道:“媽,快跟我到醫院,有個腎合適你,再晚就來不及了。”
來不及過多的解釋,蘇馥嫌劉萍娣走得慢,直接背起她往樓下衝去,直到上了計程車,蘇馥才跟她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匆匆來到醫院,搶救室的走廊上傳來驚天動地的哭聲,一群人圍著醫生護士不讓走,還有跪地上拼命求醫生的。
生死離別,蘇馥的熱烈期盼的心逐漸沉重。
劉萍娣拉住蘇馥的手,“阿馥,還是算了吧。他們剛失去了親人已經夠傷心的了,我們怎麼能在她們傷口上撒傷,讓她們將死者的腎捐給我?”中國的白事風俗,是要死者五臟俱全才能入土才能為安,屍身若是有損,下輩子投胎做人定是有缺損。
“媽,你別想太多了。我知道這個時候跟他家人說這些事是很為難,但他已經死了,若器官能捐贈給有需要的人,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不亦是他的再一次重生嗎?”
“可他們這麼傷心,讓我們怎麼開得了口……”
蘇馥心**發的沉重,可再拖下去只會擔會了時機。她深吸一口氣,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失去親人的家屬……
“你們還是不是人啊?”走廊拐彎的另一頭突然響起一中年男子的悲吼聲,“我兒子已經死了,你們居然想在他身上割一隻腎。是不是想得到我兒子的腎,你們才不好好救人的,我不要錢,老子有的是錢,老子只要兒子好好活著……”
距離越來越近,親屬們哭得撕心裂肺,捶胸頓足。蘇馥的嘴張了好幾次,卻沉重的吐個不出半個字。擦肩而過後,她走向拐彎處,只見另一端走廊的不遠處,站著一位中年男人、穿白大褂的醫生及急切而誠懇地向中年男人解釋的駱秦天……
耳邊嗡嗡一片,蘇馥的心越來越沉,眼前愈發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