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漸漸散去,還有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商量著自己的行程。
高庸涵對於眾人的恐慌不甚在意,因為他本就打算繞道而行,即便是遇到那血樹,既然這幫子武士都能脫身,那自己更加不會有問題了。
這時,魁豹走到高庸涵的桌子旁邊,打了聲招呼:“老弟,和你拼個桌子,不介意吧?”
“沒關係。”高庸涵淡淡說道。
魁豹笑笑坐下,叫了些酒菜,也不等菜上來,徑自拿起面前的酒壺,給高庸涵斟滿,然後拿著酒壺向高庸涵說道:“老弟,來,敬你一杯。”
“這人倒一點也不客氣?”高庸涵心下笑了笑,拿起杯子碰了一下。
魁豹眼角一瞥,看到高庸涵手上的那枚藏鴉指環,微微一愣,跟著端起酒壺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幾口喝的乾乾淨淨,也顧不得鬍鬚上的酒漬,伸出毛茸茸的一隻手掌,拿起當地的一種特產,半隻竹雞塞進嘴裡,嚼的嘎嘎作響,連骨頭一起吞進肚子。然後才衝著高庸涵略微有些歉意地笑道:“老弟莫怪,我這人吃東西就是這樣,多少年下來就是改不了。”
“無妨,我反正已經吃完了。”高庸涵長年在軍中,手下多是粗魯直率的漢子,所以對這個魁豹的行為不但不生氣,反而頗為欣賞,於是留了下來有意結交。
在魁豹的連聲催促中,酒菜很快置辦齊備。魁豹拉著高庸涵不住勸酒,高庸涵也是一副好酒量,沒有絲毫推辭,來者不拒。頃刻間,滿滿的一罈酒已見了底。
魁豹豎起大拇指讚道:“好酒量,痛快,痛快!”
“豹兄也不差,佩服,佩服!”
“哈哈哈,”魁豹大笑,然後皺眉道:“老弟,這裡太吵了,不如去我房間喝個痛快?”
“既然如此,連房間都不必去了,索性到鎮外的石山上,一邊吹著山風,一邊對月暢飲,來個不醉不歸如何?”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遭遇,令高庸涵十分憋悶,所以儘管對魁豹的邀請有些疑心,還是想大醉一場,以解胸中的這股悶氣。
“行!”魁豹很爽快地答應下來,又叫小二抱來四罈好酒,包了一大包的竹雞,待要付帳時,高庸涵早已搶先一步,魁豹也不去爭,將四個酒罈往懷裡一抱,提著酒菜大步出門。
出了客棧,魁豹大步流星,越走越快,高庸涵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魁豹一聲低嚎,上身前傾,現出原形,原來是一隻體型碩大的雲豹,快如閃電急速竄了出去。高庸涵一見,從懷裡掏出一個紙符,三兩下疊成一隻飛鳥,往腳下一丟,輕飄飄地飛了起來,竟然一點都不比魁豹來得慢。
到了鎮外的一處山崗,魁豹收起前身變回人形,看著施施然落地的高庸涵,笑道:“高帥果然好本事!”
高庸涵已經猜到魁豹是有意試探,但是他不屑隱藏身份,如果連自己是誰都不敢承認,那就不是號稱東陵府雙傑的高庸涵了。當下笑道:“閣下邀我,不是來考究我本事的吧?”
其實魁豹開始還有些不確定,因為眼前的高庸涵比起看到的畫像,要年輕了許多,但是眉目間卻又絲毫不差,所以才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他原本以為高庸涵會否認,卻沒想到會坦然相承,由衷讚道:“高帥好氣度,當真令人折服!”跟著哈哈一笑:“我是想考究高帥的本事,不過是喝酒的本事。”說著將酒罈一一開啟,遞了一罈給高庸涵,兩人的話題逐漸轉到高庸涵身上。
魁豹戲言道:“傳言高帥鬚眉皆白,人稱銀髮將軍,看來傳言不可盡信吶。”
高庸涵微微一笑,答道:“我由於幼時在天機門學藝,不慎損傷靈胎,所以自弱冠之年起就是滿頭銀髮,三十以後更是須眉全白,絕非傳言。”
“哦?難道是——”魁豹的的尾音拖的很長,言下之意十分明顯,是想問高庸涵是否特意染成了黑髮。
“哪裡,哪裡,我之所以如此,實是另有緣故。”
既然高庸涵不願再往下說,魁豹也就不便再問,轉而問了一個在他十分好奇的問題:“高帥,能否借你的那枚指環瞧一下?”
高庸涵一聽,兩眼一翻看了魁豹一眼,搖搖頭道:“不是我小氣不給你看,只是這枚指環跟長在手上一樣,取不下來,所以不太方便。”
“哦,”魁豹臉上並沒有絲毫的不快,反而是那種又驚又喜的表情,“是我冒昧了,不過,敢問這指環叫什麼名字?”
“藏鴉!”
“果然不錯!”魁豹一拍大腿,興奮地說道:“高帥可是見過我們老宗主了?”
“原來豹兄是詭門中人,失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