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才算穩住了陣腳。
還沒來得及緩口氣,從地底傳來沉悶的聲音,每響一下,大地便顫抖一下,聲音越來越近,每個人都嚇得臉色發白。隨著一聲低吼,地表龜裂開來,塵土飛揚遮天蔽日,一顆血紅的大樹從地下慢慢鑽了出來。這顆大樹高達數十丈,沒有一片樹葉,無數枝條緩緩浮動,所有的枝幹表面都流淌著鮮血,恐怖之極。
第1卷 無計可挽道旁柳 第八章 結交
通常來說,能當頭領的人都是有些本事的,見狀不妙,趁著血樹猶自梳理枝條,從懷中取出一疊紙符,拿一杆箭矢全部穿了起來,引弓一箭射出,直直釘在血樹的主幹上,然後大喊一聲:“逃!”
紙符一貼到樹幹上,幾個黃色的符紋如同腐液一般,在血樹表面形成幾道黑色的疤痕,冒出濃烈的黑煙,並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腐臭。血樹發出刺耳的嚎叫,主幹往後一仰,跟著又一前傾,一股汙穢的深色黏液從體內噴出,將箭矢連同紙符團團包裹,吞噬的一乾二淨,接著幾條血流迅速充滿疤痕,轉眼間便得以復原。
就這麼緩了一緩,那些武士已經奔出數丈,血樹憤怒之極,數根枝條突然斷落激射而出,又有幾人被擊翻在地。那血樹似乎恨極了武士頭領,一條粗大的枝幹將他活活釘在地上,其他人見狀,拼死將其救回。要不是那血樹移動的速度太慢,只怕所有人都會喪命,即便如此,本來兩百多人的隊伍,還是折損了將近半數。
聽了老程的這番經歷,所有的商旅都默不作聲,很快地,這個訊息就傳了開來,一片愁雲慘霧籠罩在清溪鎮。突然一個人哆哆嗦嗦說道:“你們說,那個妖怪會跑過來麼?”
一石激起千層浪,許多人本已嚇得半死,當即生出趕緊逃命的想法。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的豹頭人說道:“我看不會!”他只是平平說話,但是聲音卻極大,一下子就把所有的聲音都蓋住了。
眾人扭頭,看他模樣,就知道此人是獸族中人。野獸也能修行,但是苦於靈胎難以凝結,所以比起九大種族來說,獸族修行更為艱難,而一旦修行結出靈胎,就可以化成人形,但是仍會保留諸多原來的特徵。這個豹頭人顯然有一定的修為,所以他的話也就易為人所接受。
眾人中有住的時間稍長的,都知道此人七八天前就投宿在同福客棧,喜歡喝酒聊天,所以認得他,便問道:“魁豹,那妖怪為什麼不會跑過來?”
魁豹很自信地說道:“大家想啊,紫壺關一個多月前曾發生激戰,所以才斷了商道,之前從沒聽說過有妖怪吧。”
“對啊。”有人介面道。
“那麼,就是說這妖怪近期才出現的。”
“有道理,但是它從哪兒冒出來的呢?”又有人有了新的疑問。
“它從何而來,我不知道,但是根據這位程老兄的描述,既然清溪橋對岸的樹林都被毀了,那麼這妖怪至少也來了有十多天了吧。”
“說的是,那片林子好大規模,要是讓我們一根一根去砍,還不得砍個十年八年的?”有些人的思路已經順著魁豹的話往下走。
既然那個妖怪已經都出現十多天了,卻沒有往清溪鎮而來,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它把那片樹林毀完了以後再過來,要麼根本就不會過來。所以魁豹這麼一說,眾人中腦筋快一點的,已經沒那麼慌張了。
但是仍有人懷有疑問:“要是妖怪不止這一個呢?”
魁豹從老程的描述中,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妖怪的身份,所以十分有把握:“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妖怪就是傳說中的鬼哭藤了。不過據我所知,這鬼哭藤不喜群居,一般是雌雄一對出沒,所以即便是還有的話,也只剩下一個。而且,它們一般情況下不會主動攻擊他人,除非是認為你闖入了它的地盤。”
“鬼哭藤?不是說只有北方的大凶之地才有麼?怎麼會到了這裡的?”眾人中有幾個聽說過這種精怪,但是對它如何出現在此大感不解。
汪掌櫃不知道什麼是鬼哭藤,他關心的只是目前的處境是否安全,擠到魁豹身邊,抿了抿嘴澀聲問道:“這位先生,那妖怪當真不會過來?”
“大家都知道清溪河邊的那幾個石碑吧,那可是一座法陣,是當年玄元宗的修真者留下的,所以這些石碑肯定能鎮住那妖怪。不然的話,這十多天妖怪早就過來了。”
“只要清溪鎮能確保安全,我就放心了。”汪掌櫃說的,恰是很多人的心情寫照。
對魁豹的這番話,大家將信將疑,但不管怎麼說,還是給人極大的安慰,慌亂的氣氛稍微緩解了一些。於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