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漸漸淡去的赤焰,良久才深吸了口氣,轉過頭來盯著火連城,一字一頓森然道:“你一出來就殺了火鳳陽,你可知道,他現在是什麼身份?”
自潛入天火熔漿之後,火纏龍憑藉對本源天火的熟識,循著淡淡的氣息向深處游去。他對沸浪池並不熟悉,加之那股氣息時斷時續,找起來自然很慢。過了沒多久,就感知到火鳳陽傳來的訊息,得知了火連城脫困的訊息,於是只得放棄尋訪本源天火,即刻返回。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火鳳陽力戰而亡,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能是什麼身份?”火連城對火纏龍的怒火毫不在意,一臉的不耐,嘴角一撇說道:“他充其量不過是你手下的一枚棋子而已,在我眼中,不管他有多少理由,都是背叛師門的逆徒。我清理門戶,有何不對?”
“以前的是非對錯姑且不論,單憑你誅殺族長一事,就難逃公論!”火纏龍說著瞧了火龍旗一眼,目光中浮現出一絲殺機,冷冷說道:“很多事情,並不是純靠修為就能做到的。”
“這話雖然有些道理,但是沒有修為的話,你又能做出多大的事來?”火連城冷笑一聲,抬手一拍寶塔,一聲蛙鳴化作一道音波攻了出去。且不說其他方面,單就修行而言,火連城不愧是炎焱族數百年來最具天賦的一個。竟然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悟出了蟾皇塔的部分妙用,從一開始藉助火鳳元神到現在的信手拈來,其中所體現出來的悟性,當真是驚世駭俗。要知道,蟾皇塔乃是仙器,內中的種種精妙佈置,遠非修真者所能領會。
蛙鳴聲響起,火纏龍頓時覺得紫府一緊,恍若劃過一道霹靂,震得靈胎險些散架。驚駭之下想要抵擋,才悚然發覺周身靈力散亂,根本聚不到一處。
“仙器竟至厲害如斯!”火纏龍大為不甘,危急時刻本命元火猛地衝進天火熔漿之中,轉瞬掀起一道熔岩巨浪,堪堪將音波擋在身外。好大一堵熔岩火牆,被蛙鳴聲擊得粉碎。
“你的修為和四百年前相比,幾乎沒什麼變化,莫非一直以來都是養尊處優,以至於把修行給拋到了一邊?”這一下交手,火連城於火纏龍的實力已然清楚,自感勝券在握,便打算好好羞辱一下對方,以報當年失手被擒的大仇,“我以前就說過,實力決定一切,你老是聽不進去。現在如何,你的老命都捏在我手裡,還有什麼可辯解的?”
“你修為再高又能怎麼樣,難道能把所有的異族生靈都殺了麼?就算世上沒人是你的對手,難道上天還治不了你?”適才那一下火纏龍受傷頗重,不過他絲毫沒有氣餒,反而越說底氣越足,到最後忍不住笑出聲來:“眼下就有人能降伏你,你信不信?”
“胡說八道!”火連城對天火熔漿的威力極有信心,自認不可能有外人敢進來,至於族內更是沒有一個敵手,故而對火纏龍的說法大為不屑,仰天笑道:“我看你是糊塗了吧,現在就開始說夢話了麼?”
“做夢的是你,不是他!”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輕輕響起,火連城只覺得那說話之人就在自己身後,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道烈焰擊出。以他此刻的修為,當世恐怕除了丹意、納蘭、海邀黎和杜若等少數幾個人以外,沒人能擋得住他盛怒下的一擊。可是,這一擊並沒有像預想中那樣,將來敵擊殺或者逼退,烈焰竟而消失的無影無蹤。火連城大驚之下振翅高飛,火鳳元神倏地飄來護在身周,這才定下神來回頭看去。
一個衣著邋遢,滿臉皺紋的人族老者,拿著一個碩大的酒葫蘆,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在場的所有人都認得,這個老者正是火纏龍的知交好友,自稱酒界老祖的異族修真者。
“你是仙界之人,為何插手厚土界的事情?”火連城不認得酒界老祖,但是一眼就能看出其仙人的身份,因為只有仙人,才能避開他的耳目潛入到近前。
“誰說仙人就不能管厚土界的事情?”酒界老祖喝了口酒,咂砸嘴巴笑道:“萬仙大陣是怎麼來的,懸空島又是何人所建?況且還有你當年反抗過的狐晏,不都和仙界有關麼?”
兩人這麼一對答,眾人當中除了火纏龍以外,其餘人無不大感詫異,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酒界老祖身上。在厚土界所有生靈心中,仙界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聖境,只存在於夢想當中。而仙人,只有福緣極其深厚之人,才有機會能得緣拜見,絕對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此時猛然間得知面前這位老者就是仙人,激動之情溢於言表,甚至有有喜極而泣者。這當中只有火龍旗最為心驚,暗中打算見機而作,一旦事不可為便立即逃出熔海崖。
對於酒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