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道:“那麼我便稱你為梅大哥了。”中年人笑道:“其實叫梅大叔也可以的。”鞦韆千忍不住又笑了,她發覺這個名為梅雨的人實在是個風趣可愛的人,自己能碰上他,實在是太幸運了。
梅雨叫過了夥計。那夥計一臉恭順,點頭哈腰的,甚至臉上還有驚惶之色。
梅雨果真把鞦韆千的飯錢給付了,鞦韆千便有了如釋重負之感。
梅雨溫柔地道:“秋姑娘今夜便要去‘歡樂小樓’吧?”鞦韆千點了點頭。
梅雨道:“在下正好有一輛車子,也要去‘歡樂小樓’,秋姑娘如果不嫌棄的話,不妨與我同行。”他的目光是真誠而友好的,有誰能拒絕這樣的目光呢?
至少,鞦韆千不能。
何況,她為什麼要拒絕人家的好意呢?
於是,她便同梅雨一起走出飯莊了。出來時,她的心情是很愉快的。不管是誰,在遇到了那種窘迫場面時,卻突然冒出一個大好人來幫你一把,都會忍不住要愉快的。
但如果鞦韆千發現梅雨與她對話時,飯莊中所有的人都已低下了頭,只顧吃飯時,或許她便不會這麼愉快了。
一個讓別人害怕的人,總是有點可怕。何況梅雨不是讓一個人害怕,而是讓所有的人害怕。
飯莊門外停著一輛馬車,這當然不是鞦韆千的那輛馬車所能比擬的。
除了“華麗”之外,鞦韆千就不會用別的字眼來形容這輛馬車了。而事實上,這輛馬車又豈是“華麗”二個字所能描述清楚的?
鞦韆千心道:“自己進這飯莊時,怎麼就沒注意到這兒還有一輛如此奪目的馬車呢?”不但馬車神氣,而且連駕車的車伕都是精神抖擻的,一身黑色的勁裝,紅光滿面。他手中鞭子的尾端,竟是金光閃閃,大概已纏了金絲!
鞦韆千心道:“看來梅大哥不是王公貴族,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了,竟如此闊綽!”她沒有想到一個很闊綽的人,怎麼會與她同時出現在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飯莊裡?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尋常之處,許多人都能看出來。
可惜,她是鞦韆千,什麼都不懂的鞦韆千。
馬伕威武地吆喝了一聲,馬車便“轟轟”而駛了。
車內點著一盞波斯水晶燈,後面的門簾則是一塊紫絨,兩側各有一扇小窗,也被一乳白色的窗紗罩住了。
鞦韆千與梅雨相對而坐。
梅雨向車伕道:“祝大山,車駕得平穩一些。”祝大山大聲應道:“是!梅爺!”馬車果然更平穗了,祝大山在前面哼著一個不成調的小曲。
走了一段路,梅雨掀開車廂的門簾向外看了看,忽然怒聲道:“祝大山,我讓你去‘歡樂小樓’,你怎麼走這條路?”
第十章詭詐江湖
祝大山趕緊回答道:“梅爺讓我跑得平穩些,我便從這條路上走了,這兒雖然要遠上二里路,但卻平坦得多。”梅雨嘆了一口氣,道:“你這個祝大山,總是自作主張……”鞦韆千趕緊道:“反正也不急著趕路,不礙事的。”鞦韆千雖然是個任性、刁蠻的女孩,但有時候她也是很通情達理的。
梅雨向她歉然一笑,道:“我手下的人,都是這樣的,他們總是很聰明似的,常常做事沒問過我,便自作了主張了。”鞦韆千笑了,她想:“如果一個主子心太好了,他手下的人多多少少會膽子大一些的。”突然,馬車戛然而止!
今天一天便已如此三次了。
鞦韆千這次沒有一躍而出,但這一次,她卻又聽見了一聲慘叫。
是祝大山的聲音!
梅雨一躍而出。
鞦韆千立即看出梅雨也會武功,但也只是會而已,與自己相比,大概也是差不了多少。
她見梅雨躍出,趕緊也一躍而出。
祝大山死了,便那麼伏在地上,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傷口在什麼地方,只能惜著淡淡的目光,看到地上溼溼的一片。
那一定是祝大山的血。
馬車所停的地方,是一處荒僻的郊外,荒僻到幾乎已離開了小城,但終還是未脫離小城。
附近幾座小屋黑沉沉地趴在那兒,全無生氣,甚至連燈光也沒有。
沒有人聲,沒有狗叫。
馬車前邊有四個人,四個身穿黑色勁裝的人,每人手中拿著一把刀。
鞦韆千立即想到吳清白:是不是吳清白要將她殺了滅口?
但又不像是,因為吳清白若想殺她滅口,早就可以動手?,但他沒有。
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