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玲想不到梅香竟會下這等重手,一時間要想閃避,實在不易,猛地一咬牙,怒叱道:“賤婢真變成了蛇蠍心腸。”攻出劍勢不收,一沉腕,寶劍斜著劈下,這一招,是太極三十六式中三招最為精奧的絕學之一,招名“旋轉乾坤”,程玉玲恨梅香突下辣手,忿怒間也出絕學,拚受梅香一擊,也要把她劈死劍下。
梅香掌風擊中玉玲的同時,程姑娘閃閃劍光,也到俏丫頭的頂門,眼看悔香就要測血劍下,程姑娘突然心中一軟,腕斜劍偏,掠著梅香頭頂飛過,寒鋒電掣,斬落了俏丫頭一束長髮。
這一瞬間,生死殊途,俏丫頭驚出來一身冷汗,剛喊出一聲:“姑娘!”下面話還未出口,只見程玉玲疾退三步,吐出一口鮮血,揮劍接道:“快拿出太極,兩儀、三才劍訣,下山去吧!”
梅香天良發現,星目淚下,伸手從那兜胸紅紗中,取出劍訣,泣道:“謝姑娘劍下留情,日後中我梅香當有一報,排雲嶺已非善地,望你們能聽良言忠告,早日避禍遠走。”
玉玲接過劍訣,全身仍不住顫抖,看她神情,已知傷勢不輕。
俞劍英一縱身,躍到玉玲身邊,扶著她一條臂,低聲問道:“姊姊,你傷勢如何?”
玉玲強忍疼苦,笑道:“我傷的不輕,不過不要緊,我有千年何首烏,或能療得。”
劍英豎眉怒目,揚腕一掌,劈向丈外一株豌口粗細的松樹,勁風到處,應手兩斷,戟指俏丫頭,怒聲喝道:“我已答應饒你三次不死,要不然今晚上就要你濺血仙嶺!你還不走,站在這裡等什麼?”
梅香本來是一臉悽惶神情,兩眶瑩晶淚水,聽得劍英一喝,臉色又突然一變,冷笑一聲,轉身向峰下奔去。
直待梅香去遠,劍英才扶首玉玲轉向茅舍,燈光下,只見她臉色蒼白,神情十分痛苦。
悟性大師並未隨劍英、玉玲追趕梅香,驟見玉玲負傷而回,不由大吃一驚,問道:“怎麼,你受了傷啦?”
玉玲苦笑一下,道:“我中了那妖女一掌。”
劍英扶玉玲坐下後,問道:“你那千年何首烏放在什麼地方?快些服用下,休息一陣。”
程姑娘放下寶劍,從懷中取出千年何首烏,開啟盒服了兩片。
一則程玉玲三年來內功精進很多,在硬接梅香掌力時,已運氣護住五腑要穴,再者千年何首烏功效神奇,服下兩片後,立即好轉不少。
這時,天色已到了三更過後,劍英送悟性到北廂房中安歇,自己卻又回到正廳,陪伴玉玲。
程姑娘服過何首烏後,和衣躺下,不大工夫,沉沉入睡。
劍英側看榻上母子並臥,而且都睡的十分甜香,他卻是毫無一點睡意,秉燭旁案,翻閱師父手著的太極、兩儀、三才劍訣。
這一本耗盡了靈虛上人心血的絕學,每一招,都有著精深含意,劍英雖有著絕頂的聰明,一時間也難盡了然,只覺比自己學得的奇門八卦劍法,更為深精幻奇。
他越看越入神,不覺間已天色大亮。
突然一聲響徹雲霄的嘯聲自遠而近,劃空傳來,這嘯聲傳入劍英耳中,異常熟悉,不需見到來人的面,他已知是誰,當下一躍出室,高聲喊道:“義父,義父。”
曦色中,只見一條人影電奔而來,眨眼間已到劍英面前。百綻大褂,赤足草履,一頭短髮,滿臉油汙,顎下留著一寸多長的花白鬍須,正是八臂神乞桑逸塵。
俞劍英猛地撲到八臂神乞面前,一下子跪倒地上,抱著桑逸塵兩條腿,淚水兒順腮而下,全身顫動看,叫道:“英兒罪該萬死,懇求義父原諒。”
這位一向遊戲人間,冷麵冰心的風塵大俠,但此刻真情激盪,一伸手挽起劍英,嘆息一聲,道:“過去的事,不要提啦,你快些起來,我有話問你。”
劍英心知義父性格,不喜俗凡禮法,當下一拜起身,垂手侍立。
桑逸塵油汙的臉,閃動著慈愛的光輝,手拂著劍英的頭頂,面含微笑,一對精光如電的大環睛,卻望著正西方,大聲說道:“老和尚,你不在嵩山少林寺,跑到人家排雲嶺來幹什麼?”
只聽一陣呵呵大笑,茅舍一角轉出來悟性大師,他在桑逸塵停身處數尺外站住,合掌一禮,笑道:“老和尚千里風塵,趕到排雲嶺來,可是靈虛舊友早已遁走仙蹤,你八臂神乞如不及時趕到,老和尚算徒勞往返了。”
八臂神乞一楊雙眉,笑道:“你是不是為海外一群魔頭集會中原,爭霸武林的一檔事情?”
老和尚長長嘆息一聲,道